锈,无力地堆砌在墙壁的两边,再向左是一个铁牌,印着‘刘根村孙中佑卫生室’。 撩开泛黄的皮帘子,进到里面有淡淡的酒精味传来,这个小小的诊所里放满药品的立柜就占去不少空间,门口放着一个已经掉皮的木凳,再向里是悬挂着的白色布帘,里面是一张床,打针用的,此刻诊所的小房间里飘荡着婴儿打针时尖锐的哭声和母亲的轻哄。 孙中佑打完针出来,将手里用过的针管和棉签扔在垃圾桶里,瞥了眼高大的男人,随口问着:“怎么了?” 尚泽说:“拿点纱布绷带。”顿了顿又说,“还有消炎退烧药。” 孙中佑听完,有些意外:“矿上不是停工了吗?你怎么伤的?” 村里虽说人家多,但在一个村里朝夕相处几十年也都熟悉了。 孙中佑以为尚泽受了伤,热切道:“我给你看看。” 尚泽只说:“不用了,叔,拿点药就行。” 孙中佑也不坚持:“行。你小子,一个村的还见外。”一边在嘴上念叨,一边打开立柜拿药。 尚泽看着这间狭小诊所里的医生,白大褂有些皱了,戴着一副眼镜,笑起来时眼眯着,眼尾叠出几道细纹,和他因为抽烟已经发黑的牙根。 孙医生当年在村里是有名的大学生,从医科大学毕业,没去大城市,回到自己的村子开了间诊所,几十年过去了,他也在这里生了根。 药品被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递给尚泽,尚泽付过钱,打声招呼:“走了,叔。” 回到家尚泽把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在床头,又看了眼昏迷的人,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紧闭着眼睛,因为发烧脸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尚泽又想他当时从山坡上滚下来,应该要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要解衣服时尚泽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来由涌现出怪异的感觉,因为他内心里是把这个人当做女人看的。尚泽闭上眼,胡乱拉开了他的衣服,想到闭着眼怎么检查伤口,无奈又睁开,出乎意料的,尚泽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类似女人内衣的衣物,衬衫下便是光裸的胸膛,是平坦的,没有女人那种丰腴的弧度。 他不是女人。这么想着,尚泽依然不自在地把视线移开,因为他胸膛的皮肤更白,而且的他的乳晕要比平常男人的大,颜色也不是平常男人的深褐色,而是粉的,又粉又红的那种。 上身没发现伤口,只是肩膀和手臂有几处淤青。确定了这是个男人,尚泽放下心去脱他的裤子,将那层凉凉滑滑的布料剥下,尚泽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内裤。 尚泽那总是波澜不惊无悲无喜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错愕。那种内裤他在广告上见过,叫蕾丝内裤,黑色的,城里人爱穿。透过那层若隐若现的蕾丝尚泽也看到了掩在内裤里的阴茎,至此尚泽对于他是男是女不再有任何疑惑,想长这么漂亮,还是个男人,竟然穿这种内裤,同时内心里的别扭也放下。 因为麻袋滚下山坡的时候沾到了土,此刻这个男人身上也是浮着一层土,尚泽便想给他擦擦,可他的视线一接触男人身上的内裤就避而不及地移开,好像那层黑色的模糊暧昧的布料是什么凶神猛兽,最后尚泽一咬牙,把男人身上仅存的内裤也扯了下来。 尚泽去到屋外接了盆水,打湿毛巾,回来将男人脸上的脏污和血迹擦去,擦过他的手臂和小腹,渐渐向下,握着脚踝,将膝盖和小腿上的土擦去后放下,由于两腿没有并拢,腿之间有空隙,擦完后刚要起身时尚泽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男人腿根的位置,在男性独有的阴茎下,是一条鲜红的细小肉缝。 尚泽觉得怪异,鬼使神差地掰开了男人的双腿,于是腿间的肉缝便迎着尚泽的视线缓缓打开,两片肉唇不再贴合,展露出更隐秘位置的嫩红。 他结过婚,自然知道,那是女人的生殖器官。 第2章 遗落 包扎完尚泽给男人吃了药,但高烧一直没有降下来,半夜起来尚泽又给他喂了一次,天亮后退烧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男人的衣服沾满了尘土,要洗干净之后才能穿。昨晚给他擦过身体后尚泽便直接将他裹上被子,但一直这么光着,保不准他醒来后误会什么,尚泽想了想,翻出几件自己的衣服囫囵给他套上了。 “走!今天接着堵他!必须给咱们一个说法!” “这都几天了,根本不露面啊!” “矿场出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躲起来了!” “不行,必须找到他,我爹还在病床上躺着,等着赔偿款救命啊!” “老板一出事就躲,矿场一直这么停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挣不到钱家里拿什么吃饭,哎!” 不甚刺眼的阳光浅浅打落在村里的街道上,路边的早餐摊招待完最后几个客人在准备收摊,早晨的空气里掺杂着树木的清香,宁静平和里的争论声显得尤为嘈杂,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在街道上汇集了十几个村民,他们面色气愤,言语激烈。 尚泽站在院子里向外望去,村民又在成群结队地去围堵张老板。自矿场出事之后为了避风头张老板就把矿场关闭了,村民们都是靠出工才能挣到钱,从关闭矿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张老板也一直没有露面,村民的不满发酵的越来越多。其中还有几家,矿场出事时受了伤,已经和张老板签了私下和解的,因为赔偿款迟迟不到,也加入了围堵的队伍里。 这几天他们时常要成群结队地去闹一下,弄得村里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阵仗一大,就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尚泽又看到对门的老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眯着眼笑,村里人不管老的小的,都喊他老宋,精神有点问题,早些年家里送过精神病院,后来因为付不起钱,只能把老宋再接回家里,但他不疯,也不伤人,有时候看着还挺正常,就是爱聊。 看到尚泽,老宋又笑了,用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尚泽,他们都说本来那天不该老刘当班,他和你换了,本来是你的罪他替你受了。” “尚泽,你命太硬,阎王都不敢收你啦。” 面对老宋的疯言疯语尚泽没有出声理会,眼里的那份漠然分毫未消。 这群人闹哄哄地去到矿场,在中午时又回来,没了上午时的斗志昂扬,一个个垂头丧气。 半下午时昏迷的男人又开始发烧,而且烧的比之前都厉害,他毕竟不是医生,尚泽怕再这么耽误下去男人会没命,只能找医生来看。走之前尚泽想到昨夜看到的男人怪异的身体,默不作声拉开被子把男人穿着的衣服又裹严实了一些。 才隔了一夜,孙中佑看到尚泽又一次出现在诊所,笑道:“就说你马马虎虎处理不好,我给你看看。” 尚泽说:“叔,伤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