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蒸腾,灼灼的气雾从出水口逸散而出,拂过指尖,如似方才男人滚烫的视线。
男生将水壶放回原位,看着水杯中荡漾的水面,抬手,垂眸,背对着男人,轻轻捻了捻柔软的耳垂。
有点细微的热意。
不知道是被水雾烫红的指尖还是发红的耳垂。
那一种失控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来了。
……幸好谢老师喝醉了酒,应该不会察觉。
林屿霁轻轻吐了口气,拿着水杯,从口袋中取出那一枚醒酒的药片。
刚一转身,便与男人直勾勾的眼睛对视上。
男生攥着药片边缘的指尖微微一颤,动作很轻,遮掩的完美无缺。
林屿霁垂眸,把水杯放在他的手心,“谢老师,把药吃一下,醒酒。”
男人一动不动,动作迟滞又缓慢,像只复健的大狗不复往日的精明,看起来有点又呆又笨。
林屿霁把药片包装拆掉,白色的药丸放进他的手心,指尖小心地没有碰到他的肌肤。
动作克制有礼,却似无形拉开了某些距离。
药性放大了这一敏感捕捉到的认知。
像是重回到了被他无形疏远的那几个失眠的夜晚,翻来覆去,不得其解,惶恐不安。
生理蔓延开来的灼热与胸口顷刻堆积的雪形成矛盾的存在,男人掌心合拢,指尖似乎因为刚才的伤口隐隐作痛似的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
门口轻轻的两下敲门声终止了思绪。
门外的谢迁紧张又小声道:“林屿霁,你睡了吗?”
刚才那样尴尬的情形之下,还是林屿霁急中生智,圆回了表面的平和,最后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理由暂时离开。
倒是没有想到谢迁还会专门过来找他。
“我给你买了药,没睡的话开一下门。”
林屿霁起身。
男人视线紧随其后,方才的胸口的凉意和不安在那一声敲门声中达到巅峰,药性激起的情绪成为了新的借口和麻痹自己的理由。
谢知聿几乎同时起身,拉住了他想要去触碰把手的手腕,他手上的水因为大幅度的洒出一片,裤腿湿了一小片。
男生似有意外他的动作,担忧的视线望向他湿漉漉的那一处时,目光一滞。
周周正正的西装裤上因为连番折腾还是有了皱巴巴的折痕,大腿一侧的湿濡浇灭了一层衣着原有的庄严,也加重了那愈发明显的弧度,连褶皱都标榜着严谨的裤腿,偏偏极其反差地有这样的反应存在,矛盾感和反差让人心间一颤。
他藏了许久的、未曾呈于明面的异样在这一刻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视野之内。
甚至因为那道视线短暂错愕的停留数秒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林屿霁恍然未觉,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他。
男生被他完全控制在手心,俨然忘记了反抗。
谢知聿垂眸,“不要开门。”
久未开口的声音带了一份嘶哑,喑哑的声调和低沉伴随着男人的距离拉近如似摩擦在耳廓,让人头皮发麻。
林屿霁卡了一下,才巴巴道:“……你怎么了。”
屋外的谢迁还试图低声喊了两声林屿霁的名字。
谢知聿在那道呼喊声中一同动作落下,在环住少年纤细身影的,埋头垂于他温暖颈窝的瞬间,撕扯的欲望与占有欲第一次得到满足。
怀里的人显然有片刻的僵硬和下意识的躲闪。
对于外界的不怀好意,人有生理性后退的本能。
谢知聿将这样的本能掐死于腹中,手心圈在他的腰后,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
林屿霁冷静两秒,才道:“谢知聿。”
“那杯酒有问题。”
那股热气穿透耳膜,浸入血液,回流心脏,刚静下来的情绪复而起伏。
他贴的很近,身上的反应明显的能让他也清楚。
以往仙人一样没有任何强烈起伏的人猛然给人这样的意外,林屿霁只觉需要一点接受的缓冲时间。
但对方明显逼得很近。
房间外的人尝试了半天,不见人开门,垂头丧气地给人发了信息便不再打扰。
外头又重新恢复平静,屋内更是一片死寂,古怪的情绪蔓延让人失控一样的紧张。
桌上的手机亮起。
林屿霁分神,刚想顺着借口挣脱,“……我找人帮你。”
“不要。”
男人钳住了他的腰,不让他有任何逃离的动作,抵在颈窝处的深蓝瞳眸氤氲着浓烈的情绪,灼热的吐息咬上男生敏感的耳垂,强势中又裹挟着低沉音调中的委屈。
“林屿霁。”
他很少听他这样正式的喊他的名字。
“我不要别人。”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