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没有很快打断及川的动作。 警官因为跪坐在地上的姿势,比穿着高跟鞋站立的女人矮上许多,她微微俯下身,高跟鞋踩在春日川柊吾的大腿上方,包含恶意的放重动作,让尖利的鞋尖狠狠压在对方的膝盖上方,这才让旁边的雇佣兵把他一直垂着的头拽起来。 因为任务很久没修理过的卷发很容易被拉拽起来,栗发男人随着这个动作抬起来,脸上是一派带着恍惚和朦胧的迷茫,像是已经被药物折磨的失去的神志。 “喂——”女人捏着他的下巴,将声音提高了一些,染着甲油的长指甲再次破开对方脸上已经结疤的狭长血痕,将对方本就血迹斑斑的脸搞得更加狼狈不堪。 栗发男人脸上的迷茫有一部分倒真的不是演出来的。 刚才这封被他一目十行看完的、藏着暗号的短信很不对劲。 不是说发信人有问题,月山朝里那边已经和其他人赶到了这边,通过门口的痕迹确定了他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个从档案上抹去的制药工厂。确定位置后,武田大二那边很快编辑出藏着暗号的回信发了过来,他完全可以确定就是自己的前辈发送的。 是内容很奇怪。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陷入困境的警方当然知道这封短信背后的寓意是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里面所藏着的暗号信息。但是和警方在一起的人质并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会把短信的内容当做外面救援者的真实回应。 所以在编辑短信时,救援方在藏入信息的同时还会尽力安抚人质,比如这一次女人给出的选择题的答案,短信中的内容本来应该是选择旁边无辜受累的江户川柯南。 但是,为什么会.....在里面说,如果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的话,就选择他。 这是干嘛,仗着同样被绑来的小侦探已经在所有警视厅部门混了个眼熟,大家都知道他淡定的跟个小大人一样,所以不怕伤害小孩幼小的心灵是吧? 男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没扯出笑来,反而扯到了侧脸的伤口,带着麻木的钝痛让他疼的一缩,差点没维持住脸上迷茫的伪装。 疼痛让他更清醒了一点,其实就算没有这阵刺痛的刺激,春日川柊吾也能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封短信的内容估计...不,肯定是和武田前辈在一起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两个人要求武田前辈这样写的。 ......他在这两个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这不过是一封作为伪装的短信而已,就算在回复里说选择旁边那个无辜的男孩,把他抛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或者说本来就应该这样写。 春日川柊吾眨了眨眼,没想出来自己的朋友到底是怎么顶着重重压力说通武田前辈把短信内容改成这样的,眼睛里反而比刚才润了一点。 还好在他努力想要绷住表情时,刚才被女人安排去拿东西的人回来了。 “这个东西给你用还真是有点浪费。”站在他面前的人开口道,从后面的雇佣兵手上结果一支新的注射剂来,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春日川柊吾透过注射剂,看见后面的及川已经把自己的手隐约搭在了腰侧的枪上,一副随时都准备动手的模样。 他微微摇了摇头。 总务处的警官和药物打交道了快七年,只看了两眼就认出这支根本没有拆除掉上面贴着的标签的药物是什么。这倒不是什么不能入体的非法药物,只是镇定剂而已。 而且还是效果很好的镇定剂。 一管计量严格估算过的液体很快被注射进春日川柊吾的身体里,药效很快,随着逐渐平缓下来的精神一起到来的是困意。 这种镇定剂的效果只是助眠,看见栗发警官微微合上眼睛后,女人立刻示意旁边的雇佣兵动手。 那人哼笑着拧开了手中水管的开关,不知道从哪里接来的线,冰冷刺骨的水立刻从出口涌出来,闸门开的很大,水溅射到脸上甚至有密密麻麻的痛意。 这下他腾起来的那点困意倒是很快烟消云散了。 连绵不绝的水妨碍住了呼吸,带来溺水般的窒息感,他蹙着眉头,在水中细微呛咳起来,等雇佣兵终于把开关关掉后,春日川柊吾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混着冰冷的水黏在身上,在阴冷的地下室晕出冰冷的寒意。 他有点分不清这种寒冷到底是因为水,还是因为失血。 肩膀下方一点,快要接近胸口位置被打出的枪伤刚才被恶意用激烈的水流刺激过,血欢畅的从原本还算狭小的伤口里流出来,然后融成了血水,打湿了他大半上衣,一直到水停了之后,血还源源不断的往下流去,湿润的衣物像是它的画布一般。 感谢镇定剂。春日川柊吾暗暗想到,他默默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感觉之前因为麻醉剂和肌肉松弛剂导致的不适终于瓦解了许多。 “我本来以为你的朋友给出的答案肯定会是旁边那个小鬼。”女人见他清醒了过来后,伸手将已经被雇佣兵拎过来的男孩搂了起来,亲昵的抱在怀里,“没想到,你的朋友还挺在乎你,居然想用这个无辜的孩子的命换你的命。” 江户川柯南转过头来想要确认春日川柊吾现在的情况,却见自己很信任的那位警官对上他的视线后,很快的眨了一下眼睛。 男孩瞬间了然,将自己勾起的嘴角藏在阴影当中,他被绑在后面的手握住了藏在衣袖中的那把匕首的手柄位置,只是安静的等待那位警察找到时机。 她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中流露出让人不舒服的笑意,将这封短信轻飘飘的异化成为另一个意识,“既然你宁愿在戒毒所里苟活,也想要活着出去,那我也不能拒绝这个要求。” 女人将手。枪抵在了江户川柯南的额头上,“等我杀了这个小孩,就会放过你,不过难得见面,还是要留点纪念。” “这样...要不就在你这张漂亮的脸上刻点东西好了。”她将枪。口移到春日川柊吾被水冲干净后,只余下从被指甲划破的狭长伤口中缓慢流出的血迹的那半边脸上,用枪。口顺着红痕摩擦了一遍,笑道,“放心好了,阿力的刀法很好,保证这个伤疤怎么都去不掉,可以好好的陪伴你一生。” “我想想......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可以为了什么公众的利益,或是为了我手上这个无辜的小孩子去死的蠢货,没想到里面也有你这种聪明人。不如这样,毕竟这个孩子是为了你而死的......就刻‘杀人犯’这三个字好了。”她眯起眼睛,语气颇为愉悦,“怎么样,杀人犯。我说的没错吧?” “你这次倒是说错了。”春日川柊吾扯了扯嘴角,忽然笑了。 他原本好不容易被水冲洗干净的脸上,狭长伤口被枪。口挤压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