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绛琪只好走了出去。
她像找猫似的,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到处喊着:“沈策——沈策你在哪呢?”
鼎湖宗的地盘相当大,她在某个拐角被拉了一把,随即就到了一处角落。沈策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去,张望一周,确认没人发现。
“你干嘛呢?”费绛琪吓了一跳,揉着手臂不大高兴地问。
沈策不予置评,只是继续坐下身,拍拍身旁敷衍道:“歇会儿。”
于是她也俯下身。
两个人蹲在长廊的阴影里偷懒。
沈策和费绛琪是同乡,这件事,师门清楚的人并不多。倒不是刻意隐瞒,一来弟子不少,二来两人也没什么额外牵线搭桥的地方。因而也就不那么广为人知。
“想不到慕泽师父居然真的飞升了。”费绛琪由衷地感叹道。
“是啊,江师姐终日以泪洗面,好不容易病好,又倒下去。”沈策撑着侧脸嘟囔,“害二师父心疼死了,连早课都免了。”
听到他妄议师父,费绛琪一下便紧张起来:“你怎么敢?”
“我又没说他们有男女私情……孺慕之情不行?”沈策大大咧咧道,“慕泽师父的确厉害。你也想修无情道么?”
“我就算了吧。”费绛琪还是掂量得清自己几斤几两的。有仙骨,不意味着天赋高,又不是人人都能修成正果。她的资质摆在那,“能健康长寿一辈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便是我的心愿。”
沈策望着她,良久,他忽然说:“我也是。”
“啊?”费绛琪看了过来。
“师父老叫我用功,可我又没什么成仙成圣的大志向。再说了,”沈策道,“我是玉师兄照看大的,若如他那般修炼,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只要逍遥快活就成。”
听到傻小子这么说,费绛琪嘴上嫌弃,嘴角却不由得上扬,道:“真有你的。”
她站起身来,又向他伸出手。不管怎么躲懒,总还是要回去的,毕竟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地方住的终究是宗门。然而,沈策却还是坐在原地,默默低下了头。
费绛琪知道,沈策虽然不靠谱,但绝不是任性的人。于是她再度蹲下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沈策入室服侍在二师父左右,消息总比其他弟子灵通些。
“其实……”沈策懊恼地说道,“师父要将玉师兄逐出师门。”
“……什么?”费绛琪困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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