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好不容易回了家,家人们都想念自己,他们也不想走。
在师门,沈策和费绛琪学的都是斩妖除魔、法术心经,而在家乡,他们要干的则是种植采摘、做饭烧火。
沈策和费绛琪从没这样自在过。
过去的年岁,他们能仗剑直行,学呼风唤雨,将大道铭记于心。
而这段日子,他们却只需去采花、捉泥鳅,在山野里打滚,和爹娘兄弟姐妹一起吃热腾腾的饭菜。
夜里,母亲执意要借灯火给沈策修补衣服,缝了一层又一层。沈策睡着醒来,却发现母亲在偷偷擦眼泪。
“娘,怎么了?”沈策焦急地说,“可是哪里不舒服?”
母亲摇摇头,笑着对他说:“没什么。”
沈策孩子气,但他并没有傻到不懂人心的地步。
他知道,游子身上衣。母亲知道他迟早会走,自然会不舍。
到白天,沈策和费绛琪一起跟着大伙到林子里去摘果子。
金黄色的柑橘又圆又灿烂,沾染了阳光的色泽。他们俩心照不宣,谁也不提回师门的事,只高高兴兴采摘柑橘。
只听不远处一声呜呼,原来是费绛琪的姐夫栽坑里了。
他们都笑。
费绛琪的姐夫是斑窦来的,自称家父是崖添人,跟着流亡才去了外地。但大家都常拿这话笑话他,理由无他,都说斑窦人爱读书,偏他起了个土掉渣的名字,叫赵富贵。
“哦!”赵富贵打了个招呼,到他们这边找了片阴凉地,坐下歇息会儿。
沈策最爱边干活边偷吃,掰了个柑橘,先递给费绛琪,把她拉下水,然后也分了点给赵富贵尝尝鲜。
赵富贵却摆手道:“我就算了,左右吃不出好坏。还是你们吃吧。”
这些时日,他们都过得很开心。
赵富贵笑着打量他们俩,窃笑着问:“这么看着,你俩倒是挺像小两口的。”
“才、才不是!”费绛琪一激动,一下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下来。
沈策刚好站在下面,连忙伸手去接。
男孩子和女孩子摔成一团。
赵富贵又笑了,却又不由得低声道:“前几次怎么没见过你们……”
费绛琪和沈策还在又笑又叫,没听清他的话。等到起身,费绛琪才拍着身上的尘土问:“姐夫,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嗯?”赵富贵傻笑起来,“没啊。就是在想,先前好像听你姐说过,你俩是从山上那个很厉害的什么什么宗下来的吧。前些日子那事儿闹得好像有点大,也不晓得你们会不会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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