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露浓看了眼那一大把根须,听话地停下了揪掉根须的手,只捋土。 夏霍渠弯腰看了眼蒜苗圃,挑相对较密的地方,下手拔起两根瘦弱的蒜苗,递给弟弟,而后转到角落的青菜圃开始拔小青菜。 夏露浓凑过去,一眼看到青菜秧上有不少虫眼,有的地方被虫啃得只剩叶脉。 “怎么这么多虫?” “青菜是容易发虫,种在大棚里还成,种在外面,人还没开始吃,菜就要被虫吃干净了。” 夏露浓观察着他哥的动作,这才发现,拔青菜也像拔蒜苗一样,都挑密集处瘦弱的青菜拔。 他学着他哥的模样,笨手笨脚地挑着拔,嘴上疑惑地问道:“怎么不拔大的?” “都是同一批菜秧,大的长得好,再长长还能长不少,瘦小的再长也长不了多少。” 夏露浓“哦”了一声,又小声问:“大白菜那么大一棵,小青菜就那么点,怎么不种大白菜啊?种大白菜多划算。” “大白菜要长两个月,小青菜二十多天就可以吃了,有时候也换换口味。” 夏露浓恍然大悟。 他一共也没吃几顿水煮白菜,现在都吃腻了,看到大白菜条件反射地泛酸水,他也想换口味。 他哥手脚很快,说着话手里的青菜已经拔了一小把,抬头道:“走吧。” 夏露浓直起腰,捶捶自己酸胀的后腰,眼睛余光看见他哥伸手不知道从菜叶上拈了什么,丢到地上踩扁后,又拈了几下,手里想拢着什么东西。 夏露浓从他哥肩膀边上凑过去看他手,“哥,你手上拿了什么?” 夏霍渠无奈张开手掌给他看,“椿象,就是臭屁虫。” 夏露浓忙往后仰了一下脑袋,“唔”了一声,嫌弃地看着这虫。 很快,他发现这虫不大对劲,他皱起眉头,又凑回去,“这虫脑袋下面是什么?” “也是脑袋。”夏霍渠给他看,“变异了。” “?!!” 夏露浓这才看清,这虫竟然有三个脑袋! 一个正常的脑袋长在正常的位置,脑袋下面靠背部的地方还长了个脑袋,第三个脑袋则在第二个脑袋偏左的地方,没长全,只有一只眼睛,能隐约看出轮廓。 夏露浓鸡皮疙瘩暴起,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喃喃问:“怎么长这样?” 这虫子简直能带来精神污染! 夏霍渠见他搓手臂,伸手一抛,将虫子丢到地上踩死,道:“就是长得丑些,没什么毒性。” 夏露浓吸一口气,“外面的野兽也是这样变异么?”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医疗小院的人都说,人兽化后和外面真正的野兽区别极大,一眼就能看出来。 多长了脑袋腿脚的野兽,谁看不出来? 夏霍渠道:“也有变异得不那么恶心的,行了,赶紧出去,还等着吃午饭。” 夏霍渠“哦”了一声,眼睛还是不停往地下看。 廖成见他们兄弟俩久不出来,已经抽完烟找过来了。 进来大棚一眼就看到夏露浓神色不对,不由露出诧异神色,“这是怎么了?” “见到几只变异虫子。” “小浓还没见过变异虫兽?”廖成很快明白过来,“没事,基地内梳理了好几遍,山顶每时每刻也都有人巡逻,真正凶暴的家伙进不来注意一些,别被咬到蛰到就行。” 夏露浓问:“那我们吃的野兽——” “好些天没出去打猎,哪来什么野兽?”廖成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你放心,都是好肉。那种长着数个脑袋数条腿的野兽变异得太厉害,一般都不敢吃,有毒。” 夏露浓这才松口气。 廖成笑,“我们要吃的这批肉还是过年时候存下来的,食堂那边有个大冰库你知道吧?食堂地窖里藏了冰,里面放的肉菜能放半年,我存的那块肉就存在地窖里” 这个夏露浓能接受。 大灾难前,冰箱里的冷冻层的东西有时也会冻上小半年。 廖成露出点馋相,“说起来,我还存了点辣椒,我们今天好好吃一顿,配白米饭吃。” 夏霍渠接道:“我们家还半袋子稻谷,你去拿辣椒,我去提稻谷。” 廖成挥挥手,“不用不用,我家也有稻谷。” “别推,你出肉,我们出米,我们还占点便宜。” 廖成推了好几回没推掉,笑呵呵地回家拿辣椒调料去了。 夏霍渠则带着夏露浓回家取稻谷。 夏露浓好奇,“哥,家里的稻谷放在哪里呀?我怎么没看见?” “吊在我房间窗户那边那一堆东西中,棉被隔壁拴着的就是稻谷。” 基地里的人家人多的话,存粮一般用谷仓,像夏露浓他们家人少且没什么存粮,则一般吊在天花板下存储。 一般的干果、点心、调料等,也这样吊起来,通风防尘,更防蛇鼠虫蚁。 夏霍渠将稻子取下来,“等会我们把稻子送去食堂,他们十斤收半斤稻子做加工费,剩下的都折算成米和糠给我们。” 稻子碾了,能得到两样东西——米和糠。 米能用来吃,糠有时也能填肚子,不过大多数时候都用来喂牲畜。 夏露浓家没养东西,大多数情况下送去集市换点别的什么。 夏露浓看看这一小袋珍惜的稻谷,第一次觉得有些可惜,“我们不能自己碾米吗?” 食堂外面的树下就有石碾子,自己碾也方便。 夏霍渠单手拎着稻谷,轻轻推了他的肩一下,带着他往前走,“碾米费时费力,不值得。” 夏露浓只好收回遗憾的目光。 他们兄弟先到食堂,先将稻谷换成米,又马上请食堂的人将白米饭煮上。 这也要出米,米汤还得留给食堂。 夏露浓坐在厨房外面,看着食堂的人淘米,放蒸笼。 食堂基本包了整个基地百分之八十的饭食,柴火极旺,米送进去一会,一股清香的饭香味就飘了出来。 夏露浓坐在门口外一点的地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蒸笼,喉间一直滚动,悄悄咽着口水。 他醒来那么久,第一次吃白米饭。 之前顶多喝喝白米粥。 白米饭真好闻啊,那股清香的味道,还没吃,夏露浓就能想象柔软滚烫的米饭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时的滋味了。 他目光灼灼盯着蒸笼,哪怕廖成送来调料,又和食堂的人去取了一块肉出来,都没能吸引他的目光。 食堂已经开饭了,基地的人三五成群,拿着饭票和碗盆来打饭,看见坐在厨房门口的夏露浓,多少要多看他一眼。 夏露浓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坐在木矮凳上,抽动着鼻子使劲嗅闻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气,哪怕吃不着,多闻两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