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会咬牙多打一份工还一份价值相等的礼物,一直送到疲惫到盛勋看不下去,再也不送贵重东西给他。 可是,他爱上盛勋后,自尊心就被一踩再踩,被踩进尘埃里了。 被踩进去再捡起来,自欺欺人地放在高处。 他背负着所有否定和重压和盛勋在一起,只希望盛勋能理解他支持他。 但是盛勋没有。 那天,江楚的妈妈金婉婉突然带着一个老家亲戚来看他。 她站在公司大楼前,骄傲地对亲戚说:“你看,楚楚就在这里工作。” 不知怎地,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那天盛家父母正巧也在。 他们指着那个带着一袋豆腐干的残疾女人,问盛勋,这就是他选的丈母娘? 盛勋尴尬愤怒,叫保安把他们赶走了。 两人第一次发生剧烈争吵,都吵红了眼。 盛勋:“上次她来学校,我就跟你说过了,你怎么还让她来公司,你知道我有多丢人吗?” 江楚受的委屈在妈妈被赶走这一刻爆发,“你觉得丢人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丢人当时为什么追我?” 盛勋:“你和她不一样,别拿这个说事!” “一样,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是妈妈养大的,我从小吃臭豆腐长大,我……” “闭嘴!闭嘴!闭嘴!!!”江楚话没说完,就被盛勋紧紧捂住嘴巴,他愤怒阴狠地冲他喊:“不许这么说,他不吃臭豆腐!你不能吃!” 江楚瞬间安静,睁大眼睛看向他。 后来,江楚才知道。 盛勋让他穿白衬衫,是因为他爱而不得的那个人常穿白衬衫。 盛勋带他去理发,详细地跟理发师说每一处怎么样,是因为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发型,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盛勋送他的洗护沐浴品和香水,都是那个人爱用的,他不能沾染其他味道,每次床上盛勋闻到那个味道,都会特别兴奋激烈。 盛勋让他学钢琴,是因为中学时他初见他时,那人就在学校教学楼大厅的钢琴上弹琴。 盛勋让他学舞蹈,因为那人是舞蹈专业的,在国外的广场上一场古典舞赢得满场掌声。 盛勋对他的珍爱是错觉。 盛勋有时好像把他当男神一样对待,只是因为,他长得像他的男神。 江楚弯下脊骨,捧着支离破碎的自尊心,脚踩荆棘站在盛勋身边,他不怕疼,只要盛勋坚定地爱他。 他才知道,踩在荆棘上只有鲜血,唤不醒春芽。 那一整晚江楚都没合眼。 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笑着笑着眼泪就会流出来的笑话。 第二天,盛勋跟他道歉了,非常诚恳地,说他是愿意跟他就这样过下去的。 他还请妈妈吃饭道歉,并亲自开车送金婉婉去火车站。 那天江楚浑浑噩噩,怕妈妈看出什么,借着工作忙,简单吃了顿饭就去公司了。 在他四处了解盛勋心里那个男神时,盛母叫他去家里,见到了他,那个叫顾梦尘的人。 那天是盛母的生日,大家都盛装打扮,顾梦尘也一样,一身考究白西装,和一个王子一样。 他们长得果然很像,看到他那一瞬间,江楚终于接受了现实。 盛母走到顾梦尘身边,亲切地跟他说着话,他们站在一起,亲昵地像一对母子。 他还没看几眼,就被盛勋粗暴地拉到房间内,他紧张又愤怒地呵斥他:“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点离开这里!” “不。”他看着窗外,自顾自地说着:“现在不能离开了,会被发现,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那天江楚像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那个小房间里待了四个小时。 第四个小时,他接到了老家邻居的电话,“楚娃,你快回来吧,你妈妈她、她马上不行了。” 那时江楚才知道,妈妈一次昏倒被送去医院,查出心脏衰竭,医生告诉她,需要心脏移植。 她听到心脏移植加术后长期服用排斥药物,要花一百万左右,很犹豫。 她觉得她剩下的命不值得那么多钱,他们也凑不到那么多钱,而且还给儿子那么大的压力。 那时,她很想来看看儿子,就是大四那次,江楚见她面色憔悴,还以为她晕车。 那次她提出想在学校附近卖臭豆腐,就是偏向于放弃治疗,想在生命最后一段时间多看看儿子。 儿子回学校后,她在附近逛了一天了,问好了租金。 后来,江楚说不合适,她没说什么,就那么应下,给儿子做了几顿饭就回去了。 第二次来看儿子,她其实在犹豫要不要跟儿子说这件事,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 盛勋送她去火车站的路上,车速飞快,前后车窗大开,冷冽的寒风猛烈地吹在她脸上,她受不了,不好意思地问他能不能关关车窗。 盛勋说:“阿姨,还是开着吧,我这车三百多万,要是留下味洗不掉怎么办?扔了可惜,留着膈应。” 她讪讪闭上嘴,双手抱着胳膊缩在角落。 盛勋把一切都告诉她了,说他和江楚从大二就开始交往了,他们打算一直在一起。 “可是,他有一个卖臭豆腐的残疾妈妈,让我们一家都接受不了他。” “其实,不只是我们家,他那么好看干净的一个人,在学校原来挺受欢迎的,同学一听他妈妈卖臭豆腐就觉得不是味了。” “他在公司也一样,工作能力很强,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出身,处处被看不起,您昨天在公司大门,他们都在楼上指着您笑呢。” “您能少来吗,让他过得舒服点吧。” “我一直在想,楚楚要是没有您这样的妈妈,他会变得有多好。” 那天,金婉婉是一路流着眼泪回去的。 自从丈夫死后,儿子是她艰难活着的希望。 她在外面再辛苦,回家看到儿子做完作业给她做的晚饭,就觉得生活美滋滋的。 她的儿子太好了,乖巧懂事,孝顺听话,学习好,人品好,长得好,还特别聪明。 她时常想她怎么会生出这么好的儿子呢,他好得不像她的儿子。 她拖累了这么好的儿子。 她这么条贱命真不值得。 回去后,她就住进了医院,但第二天她就从病床爬起来了,不愿意再住。 她想多为儿子留点钱。 儿子在大城市以后要买套房吧,总住在别人屋檐下会被看不起。 虽然她省的这点钱,对一套房子微不足道。 她坚决地拒绝了心脏移植,不让任何人告诉儿子。 当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比有一个卖臭豆腐的残疾妈妈,在很多场合都更体面吧。 直到她快不行了,邻居看不下才给江楚打了电话。 江楚听了后,擦干眼泪,推门走了出去。 他在盛勋愤怒的瞪视下,走到盛母面前,低下头,说:“现在给我一百万,我就离开盛勋。” 满堂光鲜亮丽的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他,包括那些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