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护士盯了他们好几眼,毕竟大庭广众,有碍观瞻。蓝溱把腿收回放下,倦上加倦,靠到任启东肩上打起瞌睡。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 任启东一身的紧张无处安放,抓着蓝溱的一只手,翻来覆去地捏。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任启东不断担心地自言自语,“你说,会不会……不会的!” 蓝溱拨动几根指头,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放心啦,现代医学都什么水平了。你不是说每次产检报告都很健康吗?” “是很健康,但……” “不好意思,请问任美明是在里面吗?”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紧跟着一道清澈的男声。 蓝溱睁眼看去,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脸上的焦虑比起任启东来,只多不少。任启东一眼认出了来人,他见过立望秋的照片,某一天和任美明聊到了宝宝以后的长相。 任启东噌地站了起来,张开两臂挡着,满是防备:“不是,她不在!” 傻子都不会被这样的反应糊弄过去吧,蓝溱默默叹气。 “你是……她弟弟?”立望秋依据眉眼猜测,又低头看了坐着的蓝溱一眼,“那这位……?” “你管不着!”任启东中气十足地吼完,又灵机一动,“我的新姐夫,那孩子跟你没关系,你趁早……” 啪的一声,任启东后脑勺挨了一下。蓝溱站了起来,按着任启东的脑袋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但确实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立望秋打量着眼前两人,满肚疑云,但没空细究,说:“我不是来抢小孩的,她搞了一大堆文件让我签,我就算想抢也没办法。”瞥见任启东蓄势待发的拳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又道,“我不是来看孩子的,我就想看看她。呃,也不是完全不想……” 他说得自己都糊涂了,心里也乱成浆糊。答应过任美明不来打扰,但真到了这种时刻,让他怎么置身事外。立望秋掏出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把银制的长命锁,颓然道:“我知道她不想见我,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吧。” 任启东愣愣地伸手要接,蓝溱及时挡了回去,对着立望秋说:“长命锁不能由亲生父母送,五行太近会相克,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啊?”立望秋惊慌地盖下盒子,“那……这其实是我爸妈买的,也不算太近了吧。” 蓝溱往前迈了一步,与对方差不多高,但气势上压出一头:“最好是由外婆、舅舅送,不需要你操心。要是能退,赶紧拿回去退了吧。” “那要是不能呢?”立望秋并不退让。 “那就给你下个小孩用。” 青筋暴起的拳头冲着蓝溱挥去,劲风擦着脸颊而过,电光石火间,立望秋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任启东摁到了墙上。挣扎了几下,完全无法挣脱。 任美明这弟弟,是个怪物吧。 任启东红着眼睛,表情十分恐怖:“滚远点,我姐和孩子都不想见到你。” 无力地顺着墙壁滑落,立望秋重回地面,恳切地道:“我只是……希望她们都平安而已。” 他把首饰盒留在凳子上,落寞的背影三步一回头地走远了,无人挽留。产房的红灯仍旧亮着,也没有人出来。 “你刚刚好凶哦,不会有一天也那么对我吧。”蓝溱说。 “我、我……”任启东慌道,“那不是看他要打你,我一急才……” 真要追溯起因,任启东平心而论:“你讲话也太难听了。” 蓝溱扫了他一眼,“不是为了帮你赶人?” 任启东默不作声,又反省起自己的优柔寡断,脑子短路了么竟然想接他的礼物。 虽然蓝溱的方式极端了点,但他的立场与决断,总是比他有远见得多。所以重要场合,有蓝溱在就会安心。 等到早上五点多,产房里传来呱呱坠地的哭声,终于。 任启东见到襁褓里的新生儿,丑丑一个,又黑又红,脸蛋皱巴巴的,完全不是他想象中婴儿该有的可爱模样。但他还是哭了,偷偷抹了两滴眼泪,谁都没注意到。 任母毕竟上了年纪,守了十几个小时又困又乏,就商量着先由蓝溱送回家睡一觉。 俩人虽然见过几次,对彼此的关系也是心照不宣,但单独相处还是头一回,任启东多少有些忐忑。不出一小时,蓝溱又回来了,提了些吃的东西。任启东惊讶不已,还以为蓝溱也会就此回家睡大觉呢。 “怎么样?”任启东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想问什么。 蓝溱哧溜哧溜地吸着粥,风骚地朝他眨了下眼,“你不知道吗?我很招人喜欢的。” 任启东真是后悔问这一嘴。 任美明形容憔悴地躺在病床上,见到婴儿那一刻,眼里才重新亮起了光。 任启东寸步不离地守着婴儿,护士抱去哪儿他就跟去哪儿,生怕出意外或者被调换。蓝溱笑话他这又不是演八点档。 查房的护士进来,嘱咐了几句事宜,临走前,实在忍不住,对着那个坐在球上弹啊弹的成年男性道:“先生,请不要玩孕妇的分娩球好吗?” 蓝溱讪讪地站了起来,把球踢回角落,小声嘀咕:“我又不会比一个孕妇还重。” 走到门口的护士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蓝溱缩起脖子,躲到了任启东身后。 任美明躺着休息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些精力,让任启东把孩子抱来给她看,一根小指无限怜爱地抚摸着。 蓝溱说:“他是不是跟你姓任,我想到了好几个名字……” 任美明疲惫地朝他招了招手。 蓝溱一脸惊喜地走近床边,任美明轻声细语地问:“你哪位?” 蓝溱气鼓鼓地回到任启东身旁,捶他的胳膊泄愤。 姐债弟偿。 第50章 要不要捧花 任美明产后一周就恢复了工作状态,铁打的女强人。孩子白天由外婆带,晚上任美明自己看,常常是半夜忽然啼哭起来,只能牺牲睡眠,日间再由咖啡续命。 孩子快满一个月,也没准备办所谓的满月酒,任母嘟嘟囔囔的满是怨言。不办婚礼就算了,没新郎也不好硬办,怎么还苛待起小孩来了?任启东帮着劝说,就一家人吃个饭也好,任美明被轮流念叨得实在烦,就找了个酒店,订了一桌。 一桌都多了,十个人都凑不齐。 任父仍然生着闷气,尤其是当知道男方愿意结婚领证,而任美明拒绝之后。虽说年纪小了点,但心思正就行了,怎么着都比孩子没爹强。 孩子出生后,他与任母视频通话,隔着屏幕见到亲孙子,心态放平了一些。满月酒他想来,但天不如人意,被一些事务缠住脱不开身。 说到底,还是觉得满月酒没什么重要的。这要是婚礼,天王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