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扮我,不必给他好脸色。”
柳晓晓嫌恶的神情犹在眼前,林清樾将其中精髓轻松就学了个七八。
果不其然,下一刻,敞开了半边衣襟,面露酒红的冯晏将门打开。
“许久不见,晓晓脾气还是这么大,不过,谁叫我喜欢呢?”
冯晏剜了一眼左右两边的护卫,待人恭顺收刀,他伸手欲揽上美人纤腰。
可美人身段如烟如雾,看着触手可及,瞬息之下,却擦着他的手背飘进了房内。
冯晏抬起手,嗅过那沾染上的一缕幽香,像是早习惯了这欲拒还迎的手段,勾起唇角,转身重新将厢房门阖上。
林清樾刚进房间,异香扑鼻,日光照不进的室内,星星点点的烛光在粉紫纱帘的层层间隔下,将入目的所有事物都镀上了一层轻浮旖旎的欲|色。
甚至是被人激烈摔下的碗碟瓷器的碎片,也失去了该有的锐利。
唯一与这晦涩难明之地,有所区分的是落在地上一张洋洋洒洒写了千字的行卷。那字迹清秀端正却因埋没在洒落的酒水之中,墨迹正缓缓洇开,白色的纸上最终看不清才气,只留下了深浅不同的囫囵黑点。
可就这唯一一张与风花雪月无关的薄纸,很快也被一个布衣男人随手团起,当成了抹布,用以扫开在冯晏要走的每一步路前的碎片。
“郎君,您慢点走。”
林清樾俯望,认出了男子那张和祝虞相似的面容。
“你倒真是一条好狗。”冯晏踢开祝平谄媚到恶心的笑脸,神色厌倦地从怀里扔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道,“行了,名额我收了,你这妹妹我也要了,拿着你的赏钱滚吧。”
祝平忙不迭捡起银票,兴起地汪汪了两声。
“能当郎君的狗也是小人荣光,那小人就不打扰郎君雅兴了。”
祝平淫|邪的目光从林清樾的身上飞速划过,眼见就要离开房间,厢房深处,幽幽帘帐之后,传来的女声满溢绵绵恨意和不甘,每一个咬字听着都像沾着血。
“祝平,你不得好死。”
祝虞果然在这。
“冯郎,此地这般杂乱叫我如何为冯郎奏曲,换个地方吧?”
林清樾像是没听见帐后女子狠毒的咒骂,她身姿轻巧如燕
,一回身抱着琵琶落坐在冯晏身前的桌案之上,碧色罗裙随她转身而旋起,裙角像是一只翩然的蝴蝶,擦过冯晏胸口。
又伴着琉璃珠帘下,红唇微启吐露的一点娇嗔,几乎刹那间就勾走了冯晏的神魂。
可林清樾终究低估了男人此刻的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