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叫习惯了,他也没介意。 小刘把脖子一坤,后背一挺,装出看资料很投入的样子,然后留了个心眼等待卫科长的夸奖。 结果没有,人卫科长鸟都没鸟他,脸色少见的覆满寒冰。 卫琬的视线越过院子里的大槐树树杈,往斜对面的楼上看去,看那扇半开的墨绿色厅长大门。 小刘轻咳两声:“主任,您看什么呢?” 卫琬扭过头来,什么都没说,放下杯子往外走。 这几日天天去停车场,就是为了找那辆银色suv,同款的有一辆,但直觉并不是。 卫琬去问保安,保安也没印象,到底是汽车太多了。 就坐在监控室里,卫琬塞了一条烟给保安,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两句。 正在这时,朱玲玲的笑声从电梯口传了过来,走起路来风姿摇曳。 她正在通电话,卫琬别开目光,她知道朱姐的座驾是粉奥迪,结果有人开了一辆银白色大众进来,跟朱玲玲交头接耳两句,朱就上了那辆车的驾驶位。 卫琬立时起身,汽车从监控室前滑翔而过,车尾上的标识闪着光。 就是这辆了! 玲珑阁开业那天,她没看清车牌号,还以为标识上的闪光是太阳反射光,原来是镶在标识上满满的碎钻。 卫琬半天没回过神,或者说是一瞬间脑海里想了很多,朱玲玲跟卫衍之有交际?为什么她没提过?厅里要找成州集团药业赞助融资的事,几乎人尽皆知,她有渠道怎么没说?温副厅又知不知道这件事?他不知道又怎样,知道的话...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这事还有她根本不知道的内幕。 就她一个人傻傻的游离在核心信息之外。 再往回推导,许多问题早已有了苗头。如果朱玲玲跟卫衍之已经搭上线,就她事事利己的风格,怎么会不向厅里要这次项目主任的位置?既然是温副厅拿的方案...他们之间约莫已经达成了协议。 看来温副厅从一开始就拿了两套方案出来——明面上给卫琬,实际上早已铁定卫琬根本拿不下! 到最后卫琬难以收场,再由朱玲玲风风光光光的给出成绩来。 那就怪不得卫衍之好几次看她时的眼神莫名其妙,还有那句“人生第二次让女人载”的奇怪言语。 全是在暗示她罢了! 估计卫衍之也在笑话她,甚至笑话他们省厅,省厅的内部斗争都被一个外人赤裸裸地看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卫琬给卫衍之打了电话去:“衍之,我们是朋友吧?” 卫衍之说当然。 “是朋友我也不会为难你,也会为你的处境考虑,你的一切选择我都理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需要向你确认。” “当然,如果涉及公司机密,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 卫衍之换了一只手接电话:“你说。” 卫琬道:“我们厅的朱玲玲,是不是老早就跟你们接洽上了?” 卫衍之很痛快地说是。 “好,谢谢你的坦诚相待。” 口都开了,不妨再多打探点消息,卫衍之却不再透露了,只道涉及内部商业机密。 电话结束前他道:“小琬,你比你想要的还要聪明。” 第0062章 62.险恶用心 什么叫“你比你想要的还要聪明”? 卫琬没把这话当夸奖,夸奖的话谁都会说谁都应该说,都是场面话,关键是这句话的语境。 既然卫衍之曾经用态度暗示过她,那么不排除这也是一句暗示。 有时候别人的提醒,你没接收到就是错过了,错过后你再想挽回局面几乎句不太可能。 卫琬离开省厅,漫无目的的开车,在市中心堵车时便掉头停到商场下,找了咖啡厅坐下。 汤匙搅着咖啡上的奶泡,吸上一口,冰凉苦口,十足的提神。 如此揣摩一个人的话语用心,这让她想到徐怀。 那天是个阴雨天,仿佛所有奇妙的转折点都发生在这样的天气。 卫琬在公寓里做晚饭,心神不宁心思飘忽,突然食指上划过一刀,起先不是疼,凉凉的,溢出的血红蜿蜒在菜刀上。 她后知后觉地放了刀,捏起手指来看,挤出一大滴琥珀形的血珠。 “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卫琬没有转头,抽油烟机上银色的金属板印着徐怀的身影。 修长削瘦的身形,领口是敞开的,领带不知所踪。 他长相像一把剑,放到哪里都具备着强烈的攻击性,女性的美貌在他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徐怀大惊失色地搂着她去水龙头下冲水,然后急忙地去找医药箱,看他忙忙碌碌的,卫琬还在那里发呆。 自己的男朋友,再怎么急、紧张,当然不是假的,但她还能从他刚进来时的眉宇中窥出放肆的慵懒。 那是什么? 那代表什么,在他进来这个门之前,在做什么? 她当时是不敢想的。 手指削去薄薄的一层皮,徐怀紧迫地带她去医院消毒包扎打针,打破伤风,事无巨细忙前忙后。 晚上就没走,卫琬躺在他的大腿上:“今天不回去了?” 说来也好笑,徐怀让她从家里搬出来,他自己回公寓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一个他是工作狂,应酬多,加班起来会在办公室对付。 再是...他妈妈是反对他们俩的,他说在家里住,可以慢慢给他妈做思想工作。 徐怀抱着她,陪她看电视,亲她的额头:“宝宝,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卫琬还是被他笼络回去,当时还以为是情话,很温暖。 后来再回想,只觉得苍白且可笑。 徐怀式的阴险,只有在时过境迁后,你才能搞懂其中的含义。 我都暗示你了,你听不懂,到时候吃亏受苦就不怪我了吧? 把刀当糖吃,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分手不到一个月,徐怀的母亲亲自过来给她送结婚请柬,他自己则根本不露面。 卫琬的胸口揪起来,冰锥的余力还在,一下下的尖锐地往肉里戳,愣是戳得血花四溅。 其实很多事都是有迹象的,越是聪明的男人,越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想来,她还要感激卫衍之,起码卫衍之所有的暗示,都是在帮她。 卫琬浑身发冷牙齿打颤,拎了手包快快的往外去,盛夏泼天的日光洒到身上,渐渐回温。 路上的车水马龙路旁的高楼大厦,到处都在折射着金灿灿的光。 时机太重要了,排在首位的还是成州集团的问题。 同样跟她想法的谢宁,也把电话打了进来,卫琬盯着上面闪动的名字,眼角洇出湿润。 之于谢宁的“时机”,是要及时哄好卫琬。 “还生我气呢?” 温煦又无奈的语气:“早上跟你说话都不理我。” 还委屈上了。 卫琬瞬间回到暖阳下,气笑了:“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谢宁道知道知道,怎么能不知道:“我的错,我认错,你说什么都对,毫无疑问。” 卫琬有心使坏,也许还有压在内心深处的阴暗报复想法,用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