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说,就是那张十万块的支票。 眨眼到了十月份,期间再没见过徐怀,而验查高价药的事情已经收尾得差不多。 只有唐广风那个小组的数据汇总和报告还没提交到厅办公室。 叫人去催,唐广风人没来,隔着一层水泥地板,倒是把电话打了过来。 口气是气呼呼的,说不是他不配合,是有人专门找茬。 不用说也知道他指的是章丞了。 叫滑头口才好的小刘去给章丞做工作,小刘也是被怼得面无人色、白眼直翻。 卫琬心知,必定不是章丞故意找茬,在工作负责上,她是绝对相信他的,但是在处理分歧问题的时候,章丞看来并没有吸取以往的教训。 在单位里,有时候你的事做得好不好在于其次,这又不是考试念书,会有一个绝对标准值在哪里。能及格能跟上面交代得过去,往往才是常态。关键是最主要的,还是要在人事关系上下功夫,要配合组织的工作,要让组织的目标顺畅的完成。 她去讲他,肯定是不会听的。拎了两提上好的茶业往监察室去,唐广风见到茶业,脸色好了很多,主动地给她让位置。 在那里磨洋工似的解释:“卫主任,这事真不能怪我,那小子,总揪着医院一位副主任不放。” 卫琬打断他:“这是你们小组内部问题,您是组长,如何这点协调能力都没有,我要怎么跟上面交代?” 果然唐广风不吱声了,愣着两分钟,舔着脸保证一定解决问题。 后来听说是李副厅亲自找过章丞谈话,章丞这才偃旗息鼓下去。 工作总结报告和相关的数据报告往厅长办公室送去,谢宁正在讲电话。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示意她放下来。 后面即使他挂了电话,也没去翻那迭东西,卫琬站了好一会儿,渐渐的背上发了一层潮汗。 按常规流程,她还要汇报一下工作,谢宁不示意不开口,甚至连个具体的眼神都没有,按潜规则来讲,她就应该退出去。 谢宁嗯老医生,抬起头来:“还有别的事么?” 捏了一根香烟,青烟盘旋缭绕,让他的脸看不真切。 卫琬这才意识到,他今天的态度是有些冷峻的。 心里乱了乱,犹豫不决地,谢宁抑而不放的压力渐渐变得有形,她的心口有点紧,呼吸变得不顺畅。 “看来是有事,小卫你说。” 卫琬从不否认谢宁的观察力、判断力,那种被人一眼看透的危机感,就像她还未近身谢宁跟前的那段时间。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是暗藏话锋的,如果是高价药问题就不用再说,需要她自查自省的是别的问题。 她需要交代什么问题? 胸口紧着,卫琬深吸一口气:“上个月...其实我的字也被人买走了,也是十万。” 谢宁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字画这种东西,个人口味不一欣赏品味也不同,不排除有人人傻钱多...你知道是谁买走的?” 卫琬垂眸:“是徐市长。” —————— 老谢:等你一个主动交代怎么这么难,还要我变着花招来套。 人傻钱多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吧。 99.再深情 再后面,就没有再后面了,谢宁挥手,说他把报告看完再听她汇报,让她先下去。 下午叁四个小时,卫琬全是心不在焉。 从过年以来,她的工作不说特别顺利,也算是相当顺利,其中脱离不开谢宁作为后盾的支撑作用。 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小刘见她还没走的样子,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整理文件,打几个不痛不痒的电话,眼睛珠子往这边扫。 “主任你还不下班吗?” 卫琬斜着眼角把他一望,小刘嘿嘿、嘿嘿嘿地笑。 “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眼见小刘一步叁回头地消失了,还没收到谢宁的召唤,卫琬只得通过另外的事来分散注意力。 晚上很晚,卫琬把客厅的灯亮着,卧室里黑黢黢,印着门缝上细长的光,也是很刺眼。 辗转反侧地想了很多,还有反思和自省,还有以前堪称白痴而混乱的旧日时光。 她什么都没跟谢宁说过,这是因为什么?因为自己不是小孩了?不再需要把愚蠢的曾经拿来跟人分享了? 卫琬猜测谢宁的性格,大概也不用猜测,质问自己是不是把他看得“太完美”了,太完美到什么都可以自我排解,什么都不会过度猜测。 外面有了动静,卫琬紧盯着细长的光,身子不敢转动,四肢越发的僵硬难熬。 谢宁轻悄悄地进来一趟,衣柜发出轻微的响动,又出去了。 听到浴室的关门声,她终于动了动,释放出一口长气,即使已经准备好了完全的吐露,她还是紧张。 雾蓬蓬的水汽萦绕过来,男人的手臂从后面圈住她,刚清理的过的面颊柔滑冰凉,往她脸上一印。 “睡着了?” 谢宁知道她没睡着,借着台灯打量卫琬的侧颜,清新干净的面颊,黑长的睫毛闪闪地颤动。 “宝贝,看看这是什么?” 谢宁抄过一件东西,卫琬睁开眼,大吃一惊,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 正是挂在玫瑰山庄的那副出自她手的——一文不值的金刚经小楷。 “怎么...在你这里?” 当时在山庄,她是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徐怀不肯,道那是他真金白银从文化馆买的,已经不再属于她。 如果她非要拿走,他完全有权利告她一个抢劫财务。 谢宁靠在床头,穿一件非常平民化的格子睡衣,细碎的刘海朝前铺散,衬得愈发斯文、年轻、人才俊美。 将卫琬搂过去:“白天在厅里跟你发了脾气,小琬不会记恨我吧?” 卫琬心口一酸,又甜又辣,卷住他的脖子蹭:“你不生我的气?” 这时她很有把昔日一吐为快的冲动,只是话到嘴边不晓得怎么开头。 谢宁嘘了一声:“我知道你跟徐怀谈过恋爱。”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提,恋爱既然不成功,就有不成功的道理。那绝对不会是卫琬的错,那又有什么好问的? 情感至于女人,向来都是受损的一方,毕竟男人即使再深情,总是损失有限。 他不想卫琬再想起以前的受损,他只想用两人的甜蜜、默契,来把那些无所谓的过去的掩盖替代过去。怎么心里又不舒服?是自己仍旧没有做好心理建设,简单来讲,还是吃醋。吃醋卫琬在文化厅跟徐怀站一块儿时,竟然让人有天作之合的错觉。吃醋他们站在一起,即使不用说话,周身的气流也在告知他人,他们曾经故事的厚重。 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一而再再而叁地逼让自己的女人,非要去回忆过去,那样除了让她加强过去的回忆,还有什么用?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琬琬不想说就不要说。” 谢宁亲亲卫琬的耳朵,上面是滚热的,就跟她的心一样。 卫琬的眼泪朝两边流,两颊湿湿的,小女孩儿似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