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气,他脑子很乱,也不知是希望如弹幕所说还活着,还是信那块烈士牌,起码他的爷爷不是渣男,是英雄。 南宫枫道:“那个包裹在邻居那里,你可以直接去要。” 那包裹在家压根没过夜,当晚就被从窗户丢进了垃圾桶,里面全都是信件,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一直关注着的邻居当即就给捡回来了。 被当成了垃圾的信件再翻看就不会有负罪感,邻居翻看起来非常随意,这些天她几乎已经读完了,但是又不敢和旁人说,这么大的一个八卦,却只能独自享受,这可太痛苦了。 所以连线人敲响房门的时候,邻居简直欣喜若狂,就好像是迫不及待要分享宝藏的小朋友,热情极了:“快进,快进。” 而姑姑也闻声开了门,连线人就卡在二人中间,尴尬的进退不得,“姑,婶说她凳子坏了,我去看看。” 一紧邻居家,连线人就看到了类似包裹的东西,又几封信流了出来,上面是遒劲的钢笔字“香叶收”。 邻居也不说别的,直接问:“你是来要这几封信的吧?你姑姑那个人吧,哎,就是太掐尖要强,毕竟是自己的爹,怎么可能说不认就不认了。” 连线人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也不回去,就在邻居家快速的翻看。 这的确是爷爷写的,几乎从离开的那日起每段时间都会有一封,每一封的落款都是“爱你的生”。 信件从那个雪夜开始,爷爷拿到了药,正要往回赶,却被一个人绊倒了,那个人就躺在雪地里,衣衫单薄身子滚烫,爷爷只拿到了两粒药,犹豫再三还是分给了这人一颗。 他把人从雪地里挖出来,才看清他穿的是当时的军装,而且左腿上还有枪伤,只不过因为太过寒冷,伤口已经凝固。 这一看就是个危险人物,爷爷不敢把人带回家,因为家里还有妻儿,也不敢把人丢下,这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所以他把人拖进了附近的破庙,又找来了木材生火,捡了菩萨的空碗煮雪水一点点的喂给了那人,本来做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仁义尽至,但那人醒了。 他身怀重任,有重要的信件要去送,可他现在这样,还哪里送的了。 爷爷心善,见不得人为难,他把最后那粒药交给了这人,这人答应他,爬也会爬过去把药送到。 连线人心情沉重,如果爷爷消失的原因是这个,那他真的无法对爷爷继续无动于衷,或者说是怀有仇恨,反而他现在充满了敬佩。 可是那粒药呢,为什么没有被送到?难道是被那人独吞了,还是那人最后没有熬过去。 连线人心头一紧,拆开了接下来的几封信。 信中的爷爷说他把信件送到了,可是战事吃紧,所以他也打算留下来,出一份力。 而他写的这些信件不过是些家书,不值当的和那些重要的消息一样,被加急寄出,所以他暂时积攒了下来,打算过些日子一并寄出。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四十年。 连线人问:“送信的人没说其他的吗?” 邻居摇头:“没有,那小伙子走的急得咧,感觉他穿的挺富裕的,人也白净,也不像是送快递的。” 连线人追问:“他和我,和我爸,我姑,我奶长得像吗?” 他感觉到邻居的目光在自己脸上一寸寸游移,莫名有种紧张感在增加。 邻居看了一会儿,道:“不像,他长得好看咧,比你家的都好看。” 连线人虽然松了口气,但也感觉自己家的颜值被鄙视了,他埋头继续看信。 爷爷也参与打仗了,据说一直在换地方,他中间好几次想寄信,但是又怕奶奶会担心,所以信件越积越多,思念越堆越厚,浓重的几乎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天啊,这是英雄,呜呜呜我现在倒希望他是渣男,失忆了又娶妻生子,现在小孙子也长到那么大了,生活的很好】 【我感觉我要无法呼吸了,希望世界永远和平,战争永远不会再有】 【我想象不到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才不后悔,一边是家中妻儿,一边是国家苍生】 终于到了最后一封信,那信的信封上没有落款,摸起来里面的纸张并不平整,还有些厚重,有些柔软,连线人莫名感觉心中咯噔了一声,他手也有些抖,抽出了那封信。 那的确不是爷爷常用的信纸,而是一块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上面血迹斑驳,已经干涸成了黑红色,变的有些硬,上面字迹潦草,字体也歪歪扭扭的。 这似乎是信的主人在生前用了最后的力气写下来的。 吾爱香叶亲启: 我怕是要食言了,待我走后 信被黑色的血液覆盖侵蚀,已经看不清后面的内容,但落款依旧:爱你的生。 连线人哀伤极了,纵使他与爷爷素未谋面。 就在他几乎要猛男落泪时,听到大师的声音到:“你爷爷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九点见 第99章 第十次直播(5) “爷爷我回来了。”年轻人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冲到了老人面前。 “东西我送到了, 您说要给我的跑车呢?” 老人须发皆白,他坐在轮椅上,左腿裤管空荡荡的下垂, 精神却很矍铄,他左手边有一根龙头拐杖,被盘的油亮光滑。 他抬起眼皮, 眼底隐隐透着紧张问:“找到人了?他们现在过的如何?可有说什么?” 年轻人眼神闪烁,“就过的还行。” “还行就好,还行就好。”老人喃喃。 当初若不是碰上了他,柳老哥应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好在家享福, 都是因为他的伤腿不争气,才发烧昏倒在了雪地中,恰好碰上了出门买药的柳老哥。 可以说,若不是没有柳老哥,就没有今日的他,他就会在几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之中冻死。 忆及往昔, 他思绪飘远,还好找到了人, 人还过得都不错, 不然他恐怕真的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之中了。 当时把任务交给柳老哥,纯粹是无奈之举,二人交换了姓名,他得知了柳老哥家中还有妻儿,二女儿正在发烧,等着药救命。 任务实在是太过紧急, 他又和护送的人走散, 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拖着伤, 风雪夜行,可他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柳老哥甚至来不及回家说一声。 长远的送信任务他是做不了了,但是送药他还是可以的,所以他是拍着胸脯保证的,让柳老哥放心,他今晚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把药送到。 但奈何他的身体不争气,柳老哥走后他昏昏沉沉的,再醒来便已经被队友带了回去。 再后来战事又起,听说那封信被安全送到了,他松了一口气,想着柳老哥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