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现在下午五点,他们赶上了菜场收摊前的最后一波,顺道还买了不少烟花,回来的时候值班大叔已经把小桌和小圆凳都在酒窖里支好了,一箱没有标签的酒都摆在边上。 光闻这几瓶酒的味儿,凌泠就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酒,是早先来厂里做的几批试验品,酒是好酒,只是一开始没有达到他理想中的品质,就搁置在一边了。 大叔说:“我这半辈子都在酒厂,改革后来找我们合作的非常多,这几年尤其多,不过你们做的酒,我敢说品质是最好的。” 凌泠和沈鸣玉一边摆着盘子碗,把洗好切好的菜装盘,一边哈哈大笑。 “我跟你们说,就你们这个用酒酿酒的做法,就很不一般。”大叔又说。 凌泠解释:“其实这是日本最高等级的清酒才会这么做,我们也是学来的。” 大叔连连点头,三人围着小圆桌,等锅底一开,热腾腾地往里头下菜,一起碰杯,天还没黑透,外头远远地就能听到稀稀落落的爆竹声。 好快,一转眼,认识沈鸣玉都快两年了。 凌泠一贯不太喝酒,但今天喝的是自己酿的,他破例喝了不少,即便是被他淘汰下来的不合格产品,都觉得特别好喝,喝得心里软软柔柔,松松荡荡的。 沈鸣玉就喝得更多了,跟大叔两个竟然聊得很投机,两人一杯接一杯地碰下去,一箱酒都见了底,虽然这酒度数不高,照这个喝法喝完,沈鸣玉的眼角也都染了红。 临近午夜,外面的鞭炮声变得多且响了起来,小城市没有禁烟花,窗户外的天空开始五光十色起来,凌泠记起车后备箱的烟花,跟沈鸣玉说:“你还走得动道吗?咱们出去放烟花吧?” 沈鸣玉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小看我,走。” 凌泠看着醉意盎然的值班大叔,说:“杨叔也一起。” 值班大叔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去,我得守在这儿,有规定,不能离开厂子,一会还要把各个酒窖库房都清查一遍。” 说着大叔还给他们指了个地方,就在酒厂后头的一个山头,说那边地势高,空旷,适合放烟花,还能看到整座城。 两人提着袋子里的烟花,朝后头那座矮矮秃秃的小土坡山丘走过去,今天是个大晴天,北方的月亮又大又圆,冷冷硬硬地挂在天空,冷空气让两人的酒意都清醒了不少。 沈鸣玉在小土坡上把烟花点燃,不是什么高级货,光听见响不见花,凌泠仰头看着空荡荡只冒出一溜烟的天空,觉得太傻了,但还是跟沈鸣玉一起乐此不疲地把这堆劣质烟花全都点了。 噼里啪啦响过一阵,就算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浪漫。 已经过了午夜,是新的一年了,这里离市中心远,热闹都在很远的地方,冬夜的山风凛冽,沈鸣玉把凌泠拥进怀里,两人气息交缠,沈鸣玉说:“对不起,跟我过的第一个新年,就这么无聊。” 凌泠笑了,说:“没有无聊,我觉得很有意思。” 而且很有意义,自己酿的酒,火锅,烟花(勉强算吧),只有两个人的县城小土坡,很难忘。 “不嫌弃的话,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过。” 凌泠闭上双眼,身体轻轻在醉意中摇晃着:“不嫌弃,每一年,都一起。” 第97章 正面刚他 大年初一,两人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 凌泠的电话放在桌子上,震天响起来的时候他被惊醒,铃声又急又长,沈鸣玉给他拿过来,看到屏幕上的“张厂长”字样,打了个呵欠说:“老张这么早就给咱们拜年啊?” 老张就是酒厂的厂长,凌泠接通,听到那边大喘气,说:“凌总啊,我,我,你快过来下,出事了!” “怎么了?”凌泠一下就醒透了,从床上坐起来,开了外放。 沈鸣玉也坐了起来,电话那头张厂长的声音听起来焦急无比,还带着怒意,说:“老杨!昨天值班,玩忽职守,凌总您那间酒窖的温度明明设置的都是26度,他每天巡查,不知道发什么疯给调到了40度……” 凌泠脑子里“嗡”地一声,40度?那那些酒… 沈鸣玉打断张厂长,说:“我们现在过来,来了再说。” “好,好,好。”张厂长还在大喘气。 凌泠回过神,抓着沈鸣玉的胳膊:“昨天我们走的时候还是30度,杨叔说每天晚上都会各个酒窖巡查一遍,确定没事……但是……沈鸣玉,我们昨天不应该拉着杨叔喝酒,肯定是喝了酒,才把温度搞错了。” 沈鸣玉安抚他:“先别想这些,去看看酒怎么样了,先处理往后的事情。” “好。”凌泠心里非常清楚,酒的发酵过程中对温度的要求非常严格,误差有一两度可能区别不大,但是十度,而且过了一夜,到现在快8个小时,他心里已经对这批酒不抱希望了。 他很自责,在酒窖过除夕是他的提议,沈鸣玉和杨叔在他眼跟前喝酒,两个人都喝到醉他也没有过劝阻。 除夕夜,创业最难的部分都已经解决掉,现在一切都进展顺利,他放松了警惕,然后,坏在了这临门一脚上。 他不怪杨叔,只是非常自责。 如果浊水赶不上参加糖酒会,会是非常非常大的遗憾。 两人赶到酒窖,此刻里面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杨叔双眼通红神情沮丧,看到两人嘴唇动了动,仿佛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凌泠倒先安抚他:“杨叔,咱们先看看酒怎么样了。” 张厂长一额头汗,说:“老杨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说他早上巡查才发现温度搞错了,这不是……唉。” 凌泠和沈鸣玉都没说昨晚拉着杨叔喝酒的事,说了厂长更会追究玩忽职守的责任,凌泠觉得他跟沈鸣玉的责任更大。 掀开一只酒缸的盖子,凌泠闻了闻味道,张厂长递过来一只塑料勺子,凌泠从凹陷的窝中舀了一小勺,放在嘴唇边抿了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批酒,不能要了。”他看着沈鸣玉:“已经酸了。” 到这时候,两人反而都镇定了下来,张厂长还在一边怒骂老杨一边语无伦次地给两人赔不是,沈鸣玉挥了挥手制止他,问说:“今天能调得到厂里的老师傅技术骨干过来吗?这批酒不能要了,我们马上重做一批。” “调得到,调得到。”张厂长马上开始打电话,叫厂里的技术工人回来加班。 没想到新的一年以这种兵荒马乱的节奏开始。 凌泠跟沈鸣玉算了下时间,等新的酒做好,再送去灌装,所有的环节完成后,恐怕赶不上糖酒会。 展会的位子早已经预定好,展陈设计也是按三个品牌七个SKU去设计的,线上的自媒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