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已经差不多,可以把颂恩手上的股份买下来。 但是沈惟安和沈鸣玉的意思并不是这样,虽然希望集团的控制权在自家人手里,但并不希望真的把这么大的企业做成家族式管理,那不是一个现代企业应该有的发展方向,何况沈惟安正在计划让月明集团上市,在这一步的处理上要尤为谨慎。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岳嘉明寻找一些可靠的,有助力的资本,联合起来去赎回颂恩手上的股份。 颂恩的要价很高,月明集团的股份也比他当初趁虚购入的时候值钱很多,但沈鸣玉并不想送钱给这个人渣,于是对岳嘉明说:“我有一些消息,岳哥应该用得上,会是谈判桌上的筹码。” 说着他看了凌泠一眼,说:“你师哥也就这点用处了。” 凌泠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整个连环案中,沈鸣玉从来没露过面,没有跟颂恩有过正面交锋,但是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中。 沈鸣玉只把靳如嗔此前查到的信息给了岳嘉明,这已经足够了,岳嘉明联合了数家优质资本,以一个低廉的价格回收了月明集团的股份,那天岳嘉明从谈判桌上回来后,跟沈鸣玉说:“颂恩说了一些话,我本来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但是想了想,还是告诉你,你有这个知情权。” 沈鸣玉云淡风轻:“他说什么?” 岳嘉明说:“他跟我说,我认识你,你回去告诉沈鸣玉,做这些没有用的,人要学会看大势,PaLam我不在乎,股份我也不在乎,吉野清和或者凌泠,我更加不在乎,如果这些沈鸣玉想要的,我都给他,但是,你告诉沈鸣玉,他赢不了,因为他在乎的太多了,只会分散他的精力,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 原以为沈鸣玉听了这话会跳起来怒吼,会被点爆,但出乎意料之外,沈鸣玉安安静静地,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而后抬头一笑,说:“前面都是放屁,只有一句话他说得很对,我的确在乎的很多,在乎父母创下的公司,在乎自己拼命打下的小公司,在乎我哥也在乎岳哥你,凌泠更是我放在心里,谁都动不得的,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我就是因为在乎,才会赢。” 岳嘉明点点头:“他不是你的对手。” 沈鸣玉笑了笑,这时凌泠敲了敲书房门,给他们送水果过来,见沈鸣玉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笑着问:“跟岳哥聊什么这么开心。” 沈鸣玉笑着不说话,岳嘉明说:“小玉说他最在乎你。” 明明是句很朴实的话,沈鸣玉天天把骚话挂在嘴上,这会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被岳嘉明这样的人替他说出来,沈鸣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凌泠起先没觉得什么,看到沈鸣玉红了脸,他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一种很温柔的情绪。 岳嘉明嘴角带着笑意静静出了房间。 “股份拿回来了。”沈鸣玉说说正事,脸上自然了点。 “恭喜。”凌泠靠在窗台前,看着他很认真地说,过了会又问:“那你在集团的股份,要重新从大哥那分出来吗?” 沈鸣玉想也没想,摇摇头:“不用了吧,那些已经是过去了,我的心思也不在集团那边。” 凌泠预料的也是这样,沈鸣玉是个向前看的人。 凌泠笑着问他:“干嘛突然说在乎我。”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话,就因为太朴实了,不是沈鸣玉的风格,反而让凌泠好奇。 沈鸣玉自然不会跟凌泠讲颂恩的那些蠢话,他说:“有人说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说他根本不懂我在乎的是什么。” 凌泠猜到这是颂恩说的,但他也没说什么,只用手指贴了贴沈鸣玉的脸颊,问道:“全都结束了?” “嗯,”沈鸣玉他牵起凌泠的手,两人一起靠在窗前,说:“后面的事情让你师哥去操心,我这儿,全都结束了。” 夜风吹拂,沈鸣玉看着月亮,突然说:“马上又到五月了,好快。”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纪念过,但五月是个好季节。 从香港回来后,凌泠就把泠山出品的所有产品包装设计提交给了德国AF奖评委会,这是被誉为“设计界的奥斯卡”的重要奖项,过了两个月后,官方网站公布了入围作品,“春虫”和“浊水”赫然在列。 随后,参加终极评选——“AF设计大奖之夜”的邀请函也发到了凌泠的邮箱,当晚会在现场揭晓各个奖项的最终获得者。 沈鸣玉看起来比凌泠还激动,楼下楼下地跑了一通,给沈惟安和岳嘉明报喜讯。 凌泠却在研究公布出来的其他入围作品,网上搜了一圈看了看,觉得这个行业真是高手如云。 入围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可能在香港会展的时候,这些作品已经得到了消费者的喜欢,已经不知不觉填补了他心中关于得奖的执念。 半个月后,他们一起启程去柏林。 这曾是凌泠最向往的城市,有他最向往的学院,柏林的气质很独特,是冷峻的,却也是极度开放和自由的。 他们穿着礼服一起出席大奖之夜,沈鸣玉甚至背着凌泠偷偷订了一辆limo,司机开过来接人的时候,凌泠惊得倒抽一口气,太夸张了! 可是想一想,好像除了这里,应该不会有其他更隆重的场合需要用到礼服和limo,凌泠便以一种“一辈子总要感受一下”的心态享受起来。 颁奖典礼上来的全是业内专业人士,虽然不是明星,却也熠熠生辉。 获得年度AF最佳包装设计金奖的,是一个英国的有机食品品牌,设计师看起来很年轻,戴着黑框眼镜,兴奋雀跃地小跑着上台领奖。 凌泠没有得奖。 沈鸣玉鼓完掌后,牵起了凌泠的手,什么也没说。 倒是凌泠在他耳边说:“没关系的,我想到可能不会得奖,但是不代表我的作品不好。” 沈鸣玉在掌声中俯身附耳说:“我很喜欢,我们的客人也很喜欢。” 两人相视笑了笑,继续听别人的获奖感言。 心里还是有渴望,但是那种因为缺失而产生的执念没有了,觉得日子还长,以后做好作品的时机还多,并不急于一时。 颁奖过后有个酒会,凌泠心情很好,也不急着回去,limo都已经租了,就干脆放松放松自己,拉着沈鸣玉去喝酒。 喝到微醺的时候,他们决定去兜风。 五月的柏林比登虹市凉爽,沈鸣玉叫司机随意开,车后座有mini酒吧,他们又喝了一小会,然后发现车开到了施普雷河边上。 沈鸣玉问凌泠要不要下去走一会,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让司机先停下来,他们下车。 夜已经深了,河岸边只有寥寥人影,他们缓缓走上奥伯鲍姆桥,这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