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眉:“笑话算不上。” 桑未眠从他上扬的嘴角判断他在憋笑,他明明就在笑话她。 桑未眠:“我估计全城都在笑话我。” 顾南译脸上那点笑都没来得及收起来:“怎么会,社会新闻很多,你这算不上什么。” 桑未眠:“是这样吗?” 顾南译:“我骗你干什么。全城的公子哥都高兴坏了。” 桑未眠:“高兴什么?” 顾南译:“高兴桑大美女解除婚约,他们跃跃欲试呢,准备集体来追求你。” 桑未眠觉得他在扯淡。 但她点点头:“我很难追的。” “嗯。”他说到一半,身体微微往前,伸手再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能不知道嘛,我追过的。” 他温热的手掌贴上来,他的眼睛里有柔柔的灯光,还在探着她的温度。 桑未眠和他的眼神撞上,她悄悄挪开眼:“那你……那你觉得怎么样?” 他嗓子低低地飘了个语气助词:“嗯哼。” 顾南译手还没收回来:“我觉得还行。” 桑未眠:“什么是还行?” 顾南译缩回贴在她额头上的手:“还行就是我们桑未眠面看上去不搭理人,但其实人蛮好的。” 他说“我们”。 那让她感觉到心里暖暖的,虽然他们说的是过去的事,但用了“我们”却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好像亲密了许多。 桑未眠:“人还蛮好的嘛?” “有时候吧,有时候也蛮差的。”他又补了一句:“还有点呆。” 还很潇洒,说走就走,也让人琢磨不出到底她在想什么。 这句话他没说。 生病了的桑未眠显然脾气软一点,她很“宽容”地接受了: “综合来看呢?” 顾南译勾了勾唇角,起身:“综合来看就是仙女。” 他起身走到门边,帮她把主灯关了,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行了,小仙女,睡觉了你。” 他叫她小仙女。 那让她觉得有点腻歪。 但又像是那个橘子糖一样,让人留恋。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桑未眠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种疲惫从脚尖传到大脑,折腾了一天她也觉得好累了。 她躲在被子里:“那我睡了。” 顾南译:“我过一个小时来看看,别让我逮到你还不睡哦。” 他语气里带着点对小朋友的恐吓。 桑未眠没做声,只是点点头。 门被虚掩上。 客厅的光线被关在外面。 只剩床头那盏温温柔柔的灯还亮着。 桑未眠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在这之后客用的卫生间传来水花的声音。 然后是吹风机的声音,那种低频率产生的声音并不觉得让她觉得吵闹。 反而变成了一种舒服的白噪音。 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他最后停下了吹风机,在那儿叫毛球。 在头重脚轻的不真实感里,桑未眠感觉到自己变成了毛球。 她有长长的尾巴,毛茸茸且柔软的身体。 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她安静又沉默地观察着他的生活。 不出任何声响地不打扰他。 但只要他一声呼唤。 她一定会竖起尾巴,越过沙发,跳上吧台,来到他的身边。 而后把她小小的脸颊凑上去。 高兴地表示—— 虽然她一直在外面流浪。 但如果他愿意把他的臂弯给她睡的话,她还是可以做一只居有定所的猫的。 他额间的头发还湿着,应该会抱她坐在沙发上。 一边顺着她的毛发,一边在那儿随意地换着电视频道。 她贴着他开始打盹,开始学着怎么样做一只自由自在悠闲自得的猫。 远离餐风露宿,远离为了争夺食物的大打出手的同类。 抛下戒备心去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人类。 …… 她靠在他的枕头上。 在发烧带来的眩晕中不着痕迹地想。 他吻过她的。 也是带着她离开订婚现场的。 即便当年她那样的伤人,即便他也说过,他真希望他从来都不认识她…… 但他是不是,也还可能爱着她。 —— 夏日的沉思不会太久。 桑未眠清晨是被阳光唤醒的。 她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周身的疲惫已经不见了,身体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退烧。 桑未眠起来伸了个懒腰,伸手要去够放在旁边的那条家居裤,却发现原先她放裤子的地方多了一套衣服,她仔细看了一下,是一套女士家居服。 粉蓝色的,和今天的天气一样。 她出声试图喊了一声:“顾南译。” 外面没人回她,可能出门了。 桑未眠换上那套衣服从主卧出来,毛球早就蹲着在她房间门口了,歪着个脑袋,一脸灿烂地看着她。 桑未眠蹲下摸摸它,而后看了看空旷的客厅。 没有他的身影。 但远处的冰箱上贴了个字条。 桑未眠走过去,看见那纸条是他的字迹: “我去楼下健身房了,起早了饿了,冰箱里有贝果,烤箱热一下。” 桑未眠打开冰箱,贝果上面还贴了纸条。 “肉松” “麻薯” 桑未眠看了都是她爱吃的。 现在不过才七点半,顾南译就已经给她买好了面包,还给她连家居服都准备好了。 桑未眠随手拿了一个肉松的。 她发现冰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有很多东西。 她记得上次来他这儿,也就只有一些简单的蔬菜水果和速冻,他本就在这个季节不常待在这儿的,这段时间又都在西城,想必应该是因为要让她住在这里,才去买了这么多东西吧。 桑未眠看了看满满当当的冰箱,最后倒了一杯牛奶。 她热了一个贝果。 毛球看得馋,她分了一点点给它。 咀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后槽牙那边好像有点肿,吃东西的还抵到上面的牙床。 贝果松软,她怀疑可能是发烧的后遗症,比如可能牙龈发炎。 吃完后,她收拾了一下,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八点。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入户的大门,果不其然,密码锁传来开门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打开。 他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块白色的运动毛巾。 像是有些稀奇看到她:“这么早起来了?” 桑未眠人还站在水吧边上,她半杯牛奶还没有喝完,点点头。 他洗了个手后又几步走过来。 因为刚运动完,他的额间和脖颈还带着一些细密的汗珠。 那因为他们不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