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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1 / 1)

要陪我去做什么你一时陪不了,又会愧疚,还不如去公司。我现在能走会跳的,根本没有什么。”书净在听到自己的病情时,表现得非常冷静,她什么情绪也没宣泄,还对陈青筠说:“没关系,医生说现在的癌症都像慢性病一样,只要长期吃药就没事了。” 医生并不是这么说的。陈青筠看着书净,没有反驳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我不会死的,我要活得比子芹还久。”书净看着病房的窗外,窗外已是盛夏,高柳蝉嘶,万物勃发。 陈子芹诊断后的一年,康复进展缓慢时,有一天,子芹洗澡过后在床上光着身子跳跃,书净看着她说:“我一定要活得久一点,比女儿活得长,活到一百岁,这样她就到死都不会被人欺负了。” 陈青筠当时没有说话。书净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要他回答。 陈青筠离开病房时已经是傍晚了,他请的一天假就这么结束了。他要回家,接替岳母,在夜里带陈子芹——任何人带陈子芹的时间长了,都会变得非常无力和抑郁,而书净一个人坚持了两年。 书净怀孕时,他们在属于自己的新房子里,描绘的那张蓝图——对他人微不足道,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切的蓝图,在子芹被诊断时,已经被撕毁了。陈青筠曾经想过,命运还能就此更坏吗?也许这么糟糕以后,日子会好过起来吧?也许子芹可以一天天康复得更好,也许有一天他们能从这样工具般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书净能够回到她喜欢的工作岗位去吧。 书净尽了一个母亲能够做的所有努力,书净还总是向他道歉。 “青筠对不起,是我们家基因的问题。让你的生活变成这样了。如果当时我没有要和你在一起,你就不用承担这些。” 书净说,她的舅舅,也是郑南轩的舅舅,无疑就是一个阿斯伯格综合征的患者。但是他很幸运,他智商很高,出生在只要看学业成绩就能获得工作和社会地位的时代。 可陈子芹没有那么幸运。她病得那么重,智商也很低下。 原来命运是可以这样的,在低谷以后,还有更深的悬崖等着他们。 第19章 陈青筠给书净拿了一杯水,让她就着一颗镇咳的药吃了下去。他帮她垫高枕头,给她盖好被子,书净躺在床上看着他,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说:“睡吧。” “青筠,我好像一直忘记问你了,你爱我吗?” 陈青筠看着吴书净,她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眼神却平静如水。 “这还用问吗?”陈青筠低声说。 “命运真是奇妙,我们相依为命,走在一条钢丝绳上。”吴书净笑着说,然后转开视线,“对不起,青筠,你本来可以走到康庄大道上去的。” “世上哪里有康庄大道,那都是人不懂事时候的错觉。”陈青筠打开了空调,“调27℃可以吗?” “嗯。” 陈青筠在关上灯,准备离开吴书净房间时,吴书净说:“青筠,南轩今天来看我了。” 陈青筠打算关门的手停下了,沉默了一会儿,问:“是吗?他还好吧?” “看上去挺好的。他在蜗牛和七色花当特教老师。明天你送子芹过去,可能会见到他。” “嗯,你早点睡。” 那天晚上,陈子芹醒了。尽管陈青筠认为自己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在他爬上床一阵子,正要入眠时,陈子芹的腿忽然抖动了起来。 陈青筠知道,她醒了,也知道,今晚再也没得睡了。 陈子芹的睡眠障碍起始于两岁九个月。当时她刚诊断不久,陈青筠和吴书净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可以给她康复的地方,从东乡市残联给的指引上,看到那几十家民营康复机构,选了一家看起来离他们家比较近的机构。 在那里干预了一个月,陈子芹就开始仿说,青筠和书净欣喜若狂,以为她就此学会说话,就会很快“脱帽”。在开始仿说后的一个月,机构里他们很信任的一个老师建议他们可以使用“听觉统合治疗”,用一种仪器,改善陈子芹听觉敏感的状态,提高她对语言的接收程度。 这一套理论听起来非常的严密——自闭症干预领域中有无数这样的理论,每一套听起来都可以自圆其说。而当时还是新手家长的他们,轻信了这位老师的推销。 十次听觉统合治疗,每次戴着耳机听半个小时。陈子芹仿佛被耳机里的声音吸引,可以乖乖坐在那里听到足够时间——陈青筠有一次试听了一下,里面是音乐声,但是混着一些杂音。 就算没有作用,听听音乐又有什么坏处呢?他和书净当时都是这么想的。 在听那些音乐的第五天,陈子芹开始出现睡到半夜忽然醒来的情况——通常那是凌晨两点到四点。而她醒来以后,在床上高频率地踢腿进行自我刺激,同时嘴里发出嘀嘀咕咕的声音,终一夜无法入睡。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个大人,也一夜没办法睡。那时陪陈子芹睡觉的人是吴书净,而几天下来,每天在凌晨两点开始就没办法睡的书净,足足瘦了十斤。 后来吴书净才从书上得知,这就是自闭症儿童的“睡眠障碍”。而陈子芹的睡眠障碍忽然出现,和他们用“听觉统合治疗”不无关系。也就是那本书说的,所谓的“听觉统合治疗”,没有实证依据证实它对自闭症儿童有正向作用,相反,有依据表明它很有可能会诱发这类儿童的癫痫或者睡眠障碍。 如果说后悔,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本来以为孩子被诊断为自闭症已经是绝望了,可是真正的绝望是这种日复一日无法睡觉的情况。 陈青筠和吴书净开始在夜间轮流照顾陈子芹,白天托外婆照顾,带她去各种医院和康复机构,也正是那段时间,吴书净决定辞职,自己承担下这样非人的折磨——因为陈子芹的康复需要钱,二人的工作相比之下,陈青筠的待遇高,可是他需要很大的精神投入工作,如果经常睡不了觉,他的工作失误就会变大,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家里的经济来源会出问题。而书净如果辞职了,白天陈子芹康复时,她可以在机构里,见缝插针小睡几分钟。 钱和人,没有一样是可以随便对待的。从此以后,他们两个就这样再次被摁死在“家庭”里的“工位”上,各司其职,谁都不敢轻易向对方诉苦——因为有谁会比谁苦呢?都一样苦。如果说出来,不免就成了一种矫情。 半夜至凌晨,陈子芹连续自我刺激的几个小时里,陈青筠多次昏昏欲睡,却被她踢醒。每一次从半梦半醒当中彻底清醒,心脏就仿佛被锤了一拳般难受。他甚至不敢爬起来拿药给陈子芹吃,因为她如果在下半夜吃了入睡的药,第二天的康复任务肯定没办法坚持,对接近六岁这个关隘的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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