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够我们折腾。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偏头闭眼,紧抿着唇,像是在躲我,可大半个身子又直愣愣地倚靠在我身上,回应我的,也只有呼吸。 我记得文包里写过,他们有抑制贴这个东西,一是压制体内的躁动,二是隔绝信香的外流。 于是我调用了一下自己水平还行的智商,得出解决办法。 “何释,我…给你来贴膏药行吗?” 我可真是个医学鬼才。 上次我脖子扭伤,老孟给我放了挺多膏药的,虽然起不到什么压制作用,好歹能隔绝气味吧?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好不容易有个综艺拍,不能第二天就请假。 我背过身去够床头柜里的膏药,何释粘着我,鼻尖蹭在我后脖颈子上若即若离。 刚打开柜底的小抽屉,后颈猛地刺痛。 等那一瞬间的疼劲儿过去了,我才感受明白,我刚才竟然是…被咬了一口! “何释你干什么!” 我被咬了一口!TMD,我被何释咬了一口! 说好的只是拥抱呢?说好的只是对着熟悉的人寻求内心安定呢! 我转过身蹭着床单后缩,后背贴在床头柜紧急自我保护,而何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床中间,呼吸声稍稍轻了些。 良久,我缓过劲儿来,看见何释舌尖舔了舔嘴角,抿着嘴像在回味,我往自己后颈一摸,湿漉漉的,流血了。 他抬起头,挤弄两下眼睛,脸色已经如常。 “抱歉孟哥,刚才,并非出自我本心。” 又是这样,信期做的事一概不认,幸亏他穿的是我这个黄花大伙子家里,换个小姑娘绝对第一时间报警。 我用纸巾擦了一把,血不是很多,应该没咬太深,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我搓了搓我的鸟窝头,“你今天在家休息吧,有问题打电话,再不走我要迟到了,听话。” 腿还没移动一厘米,他冲过来按住我,“你不许走!” 这四个字命令意味太重,我不喜欢,占我便宜,打我助理,还咬我,这些…我就不计较了。 但是!原谅我们物种不同,再能共情也无法感同身受,想耽误我工作,那不可能。 糊比的工作就是命。 “你这样我不能带你去,就剩一点儿拍摄了,过晌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我推了他一下,想下床。 “你不许走…” 他摁住我,还是这四个字,但放软了态度,松松地环着我的手腕,几根头发被脸上的汗锁住,眼尾鼻尖都被信期逼得红红的。 我叹了口气。 暴君发怒成了西子捧心,还怎么狠得下心? 我试图退让一步,“那你把腺体贴上膏药,在我保姆车里不许下去。” 他不满意,“那同在家等你有什么分别。” 我试图退让两步,“一到我休息就去车里看你,这样总行了吧?” 他耷拉下眼皮,睫毛颤了颤,“我的信期并不严重,刚才通过伪结契已经止住了,短时间不会再失控。” “那…” 最终我退让了三步,“有异常必须第一时间回车里,你是乾元的事情不能暴露。” “还有。”我一边说一边往卫生间走,“收工后给我解释什么叫’伪结契’。” “一言为定。”他变戏法似的,声音里立马带了轻快。 紧赶慢赶,我准时到达了录制现场。 昨天录制的时候,有几个林菲菲的粉丝在现场,她们都很友好,也会对我说加油,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毕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专属于我的灯牌和手幅了。 但今天我一下车,现场外竟然有几个小姑娘一横排站着,手里举着小扇子,上面是我的Q版形象,看见我后眼睛亮亮的。 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呢,眼眶湿润都不夸张。 作为一个艺人,我的粉丝可能都羞于向别人说出我的名字,因为对方八成不认识我,我没办法带给菌菇们骄傲和自豪。 我想做出点名堂,让菌菇们提起我会觉得脸上有光,但至今仍未做到。 可即使是这样,依然有人愿意在炎炎烈日下等我,只为看几秒我的上下班。 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粉丝爱叫自己的偶像为宝宝,崽崽,儿子。这样不求回报的爱,某种意义上来说,具有一定母性特征。 我这边自我感动着,那边何释下了车,一瞬间,小姑娘们的眼睛又亮了一个度。 在她们的窃窃私语中有,一句格外清晰,“创死西皮狗说的是真的!!” 哦。 我突然就懂了,她们应该属于一半菌菇,因为另一半,大概是属于“何仙菇”。 她们是来磕cp的。 唉。 不过还是感谢她们能分一半爱给我,我稍稍跟她们挥手打了个招呼,何释紧跟在我身后,没什么表情。 我照例给导演和工作人员打招呼,随后进入化妆间,林菲菲正在缠假发包。 我听见她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生图直出都这么又氛围感,呜…这得是一天do几回才能有这效果啊,不愧是我cp。” 我的脚步顿在了原地,她的cp…不就是我和何释? 所以她这一串虎狼之词,是在形容我们? 我们…do?! 我一边劝服自己,看别人手机不好,另一边又好奇,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得出那种结论。 但她不愧是我的粉丝,非常如我的愿,举起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段语音,“姐妹你出图好快,我没骗你吧,小何真的在录制现场!” 什么?!? “门口的那群姑娘们,不会都是你叫来的吧!” 我没克制住说出了声,林菲菲猛一转头,假发包都移了位,表情惊恐,“君君?你听到了多少!” “呃,…do?” 第30章 你的温度 “呃…,do?” “啊…不是、这…”林菲菲放下手机举起双手,投降似的,“君君你不要生气哦,我们几个都是从你赛时就粉你的,虽然磕了你和无数选手的cp,但只给你一个人投票氪金!” 我哪能跟她们生气,不过,竟然有人能从无情秀粉变成九年老粉,可歌可泣啊。 “所以,她们都是我的…腐唯?”我问。 “对啊,君腐唯祖上也是富裕过的。”她望着天花板,像看她逝去的青春,“可这几年你一直闷头拍戏,我们都只能磕拉郎,好不容易有了能上热搜的cp,光宗耀祖了呀!” 以什么方式支持我是她们的自由,我也没有立场干涉什么,于是摆摆手。 说:“让她们先回去吧,节目开录我们就不会出去了,大热天别中暑了。” 她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