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应下了梁女士的交代,可做驸马还任重而道远。 元城录制在即,那里不像南城和海城,费点时间开车就可以到。去元城免不了要坐飞机,但何释…他没有身份证。 一直跟在我身边,身份证显得可有可无,但现在,没有身份证他就只能像我爸妈一样,留在海城,等我工作结束回来看望。 他不愿意,我也不太想这样。 第二天下午,是我们计划回海城市区的日子,我让老孟带着梁女士先回去,自己和何释留在了金村。 金村像是一个游离在正常社会节奏之外的地方,闭塞落后,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观念。 小时候,爷爷带着我在这里住过不少个寒暑假,每年都有许多连出生证明都没有的孩子。 近几年靠旅游带动,发展好了一些,相关部门注意到这里,总会“抓”一些这样的小孩去上户口。虽然何释这个孩子有点大了,但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最近村子里的人都组团去城里打工,没身份证就没有正经工作可干,何释比较顺利地得到了居委会的证明,接着是户口,身份证。 几天下来,何释终于成了一个可以坐飞机的人。 临回市区,我正在给爷爷的大门上锁,一转身发现身后站了一个老奶奶,暗色衣服金钩鼻,脸上沟壑纵横,老年斑在拄着拐杖的手上零星分布,脖子上挂着一条吊坠很大的玉石项链。 怎么说呢,具体形象参照汤婆婆。 我只以为是日常遛弯的老人家,拎着行李箱往路上走,回头却发现何释并没有跟上,反而站在原地,和那个老人家对视着。 老人家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苍老的声音像在山谷里回旋,“你…不该回到村子里。” 我和何释都皱眉不解,闷重的大门开启声传进我耳朵里,是隔壁金奶奶。 她笑着,朝老人家招招手,“你认错人咯,他不是小雨,我们也没那么大能耐。” 接着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快走。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离开的步伐有些迟疑,那个老人家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你是老孟的孙子?” 我看了眼金奶奶,她没什么指示,我只好实话实说点了点头。 老人家突然哈哈大笑了一阵,“行,还真养成了亲孙子。“ 这两位老奶奶神叨叨的,跟我爷爷有得一拼,但比我爷爷更瘆人,反正都说是认错人了,那就和我们没关系。 我往回返了两步,拉着何释快走,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而公交站在向我挥手。 虽然出发的不是很顺利,但不妨碍我对公交车站的向往,近几年都是自驾来往,对公交站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小时候。 当时的金村没有很多人口流动,公交车上一直冷冷清清,那么我可以… 选项一,靠在车窗上假寐,营造一个偶像剧画面,让何释对我见色起意。重点是假寐,因为真睡着了会口水横流,嘴歪眼斜。 选项二,靠在椅背上假寐,然后抓住一个公交晃悠的时机,靠在和何释肩上,暧昧氛围拉满。重点还是假寐,因为真睡着的话,靠在别人肩膀上睡…确实不怎么舒服。 选项三,假如踩了狗屎运,今天公交车上人比较多,那就假装站不稳,随时随地随着晃悠贴贴。重点是掌握好频率,不然会像风中凌乱的气球人。 并且这还是可以是一道多选题。 我在心底里美滋滋,发现公交站也被重建过,干净的配色十分符合我的预期,我不自觉哼哼起了小调。 何释好像对我的唱功很认可,问我哼的是什么曲子,眼里期待的光芒十分浓重,可惜我也不知道我哼的是什么。 就前几天洗澡时哼过的,睡觉梦到过的那个。我如实回答,分明没给出准确答案,他却好像很满意。 闲聊间,在村口看见了公交车的车头,我站起身来,准备开启我的偶像剧之旅。 但公交行至近前,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核载人数仿佛是个摆设,售票大姐从车门附近挤下来,熟练的拎起我们的行李箱放进车侧的后备箱里,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们俩拽进了车厢里。 公交发动,折叠车门擦过我的后背合死,我被死死地挤在何释的胸口和车门之间。 这他妈好像不是偶像剧该有的场景,这他妈是文包里NP黄文才有的开端! 第49章 金村古忆·7 如果说NP小黄文在正题开始之前,还会营造点火热的气氛,以便后续剧情的合理开展,那么我现在的境况,还不如小黄文。 这完完全全就是汗蒸的气氛。 车里有空调,但没开。耳边是各种短视频的大声外放,鬼畜笑声作为bgm一遍遍循环,间或传来几阵小孩儿的哭声,还有各种打电话、咳嗽、隔三五排认亲聊天等等等等。 这不是偶像剧也不是小黄文,这是乡土文学人生百态。 我贴着后车门,后脑勺绝望地抵着玻璃,像被裁员的中年无能男,适合长出一些胡茬,然后不顾其他人健康抽着二手烟。 一不留神,公交过了个减速带,我的头哐当一声磕在玻璃门板上,疼得我嘶气闭眼。 原来不仅偶像剧是骗人的,文艺电影也是,颓废男靠车门照样挨撞。 我感觉脑袋嗡嗡的,突然,一只大手覆上了我的后脑勺,温热的触感让疼痛稍缓,我挤开半只眼睛,却又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我不自觉躲了躲,因为第一只手明显来自于何释,第二只手嘛… 第二只手是从何释和旁边乘客的中间挤出来的,后边还跟着半边身子和一颗脑袋,来自于售票员大姐。 就在我即将感叹于服务业人员对乘客的关怀时,大姐摸了摸车玻璃,“小伙子你注意点诶!上次就有个人,手机磕在玻璃上,我家玻璃直接干碎啦!现在的年轻人…冒冒失失。“ 周围人听见声音纷纷看过来,我有些窘迫,向大姐说了两声抱歉低下头,感觉被撞的地方更疼了。 还好何释贴心,掌心轻轻给我揉了揉,行,这一磕算是值了。 前半程我一直靠在他的掌心里,他就一直撑着胳膊给我靠,我问他累不累,他露出的却是一种“这么点事情为什么会累”的表情。 嗯,也对,他现在是大将军人格。 后半程到了县城里,陆陆续续有人上下车,总体来说下去的人多,我和何释终于有了位置可以坐。 快到我们的目的地站点时,上来一个女孩儿,她一进来,我们旁边的一个女孩激动起来,招呼着,“姐妹这里这里!” 嗯,美好的友情。 然后就开始传来一些不太美好的声音。 “你看《寻迹》的先导片了吗?” “看了看了,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