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起的眉头是那样惹人怜爱。 我只不过是下戏没有等他,客观来看这是件小事,但看着他的脸,我根本没办法觉得他是小题大做,反而觉得是我犯了大错。 唉,想我孟见君寡了二十八年,就这样一头扎进了暗恋的苦,可歌可泣啊。 他还在等我的答案,想知道他是我的什么。 能是什么?你是我的优乐美,香飘飘,喜茶奈雪益禾堂? 这些都没法说,只会让我岌岌可危的炮籍雪上加霜,我只能灵机一动再动,想出一个不算撒谎又不失幽默的答案。 我:“你帅气,高大,可爱也可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非要说的话,你是我生命里不可多得的…炮友?” 他:“……。” 他不买账,眉头皱得能夹死我所剩无几的幽默细菌。 他:“你别把我当痴儿哄骗,你能否把我说过的话,记在心里?” 他:“你明明答应过我,说今后的承诺都记得,难道全是在唬我?” 说这些话时,他使力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身体晃动,语气比先前更加严肃认真,我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他从没拿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过话,像控诉,又像质问。 思索着,我摸到一点苗头。 今晚刚拍的戏,是床戏之后的分别,在我看来,这就是剧本的转折点,大糖撒完,导演要开始捅刀了。 孟远州还在大学里,所以刀应该是捅在金阳这边了。 何释大概是拍了不顺心的戏,金阳见不到孟远州,他下戏也没见到我,情绪堆积,把不满和委屈都给放大了。 我的心被何释揪着,也被孟远州和金阳揪着,一瞬间也不是滋味了。两个苦瓜脸对着,洗手间里一时静默非常。 他像在等着什么,良久,他的手还搭在我后腰,指尖扣在我的裤腰上,问我,“你可还有说辞哄我?” 我眨眨眼,一时哑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好。” 我也不知道他在好什么。 只见他曲腿矮身,扣着我的两条大腿把我抱了起来,还往上颠了颠,我像个小孩一样坐在他的臂弯里。 这是什么展开?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怎——” 半个音节都没发完,他又把我一挪,让我坐在他右臂臂弯,左手十分放肆地掐了一把我的屁股。 嗯?这又是什么展开?为什么画风突变啊!我们刚才不是在演小时代么,这场景,这动作,怎么就变成限制级小电影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人家暴龙兽进化还要有个bgm加动画,双弹瓦斯也得先从精灵球里出来,怎么黛玉变猛A,就在弹指一挥间? 我知道他力气大,但我更知道我的体重,所以怕他把我摔了,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慌乱道:“不是,你不委屈了?” 他刚才那副苦相完全没了,一脸坦然地抱着我往外走,他刚走一步,我就知道我们的归宿一定是床。 他:“我要孟哥,亲身,安慰。” 他把“亲身”重点强调,我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接着道:“方才不过是在B组演了哭戏,但孟哥不必担心,想我出戏很快,你知道的。” 我被摔在床上的时候仍旧一头雾水,询问着,“所以我没等你,你根本就没委屈?” 他停下动作,仰头思考,说:“但生气了。” 我立马弹坐起来,“所以你那副可怜相,又是装的!?” “何来装?何来又?我只是爱看孟哥苦闷和担忧的表情罢了。”他贴在我耳边,啄了下我的耳垂,“和哥在床上的表情很像,明明自己都快受不住了,还要安慰我不急,不痛,真好看。” 我的表情如何扭曲,已经无暇分辨了。 如果我有罪请把我交给法律,而不是让我亲自带进演艺圈的小演员,学会了演技用来戏弄我! 我的腰,我的腿,我的后脖颈啊… -------------------- 感谢评论~ 第97章 寒梅立雪 冬日的太阳破开寒云,横冲直撞,却撞不开我惺忪的睡眼。 昨天何释收工时已经不早了,又上床折腾,折腾一半我突然想起小杨说的话,赶紧推着何释,想转移阵地去洗手间。 这个兔崽子,说洗手间施展不开,不去。 我说那声音怎么办。 他叫我憋着,说我忍耐的表情很好看。 我:“……。”我谢谢你啊。 就当是在夸我了。 现在是清晨六点钟,闹钟提醒他要去出工,而我不用。准确的说,未来三天都不用。 因为第三部分已经接近尾声,稳定步入异地恋时期,所以我们两个拍戏的时间被无情地、完全地,错开了。 金阳和孟远州不能相见,何释跟我也休想好过。 我勉强用食指掀起眼皮,手肘拐了拐仍粘在我身上的何释,“起床了,别迟到。” 他半梦半醒,往下钻进被子里,侧脸贴在我的胸膛,声音含糊,哼哼了几句我听不出个数的话。 我也还迷糊着,习惯性地想揪他的头发,指腹在他后背捏了捏,才反应过来他的头发早就剪短了。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却让他迅速起身,双手紧攥着我的手腕儿。 久违地白日床咚,让我的脑子瞬间清醒大半,警惕道:“你别告诉我是信期…” 他很干脆,“不是。” 哦,不是啊,那没事了,我能感受到我的眼皮正在沉沉落下,晚睡早醒的疲累让我忽略了手上腕上骇人的力道,大概是早在无数次纠缠中习惯了。 我懒懒地开合嘴唇,“快去片场,让小杨跟着你…” 他的回答却是驴唇不对马嘴,“孟哥心悦的那类人,果然还是要有长发吧。” 他怎么挑这个时间点,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我喜欢他啊,他头发多长我就喜欢多长的。 我以为我只是在心里想着,后知后觉我的嘴唇正在动作,被困顿延迟的听觉敲了敲我的脑子,告诉我:傻逼,你刚才说出去了。你说:“我喜欢你啊,你头发多长我就喜欢多长的。”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此刻就是把我裹上凉席盖棺材里也不会违和,这句话说出去,那可不就是在自掘坟墓? 还一掘就掘了仨:我的爱情、我的炮籍、我的菊。 我这下半点倦意都没有了,手腕上被紧攥的痛感逐渐明显,却只敢闭着眼睛装死。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格外出乎意料。 我能感受到他俯身逼近我,而后开口,“如此困倦也不忘讲漂亮话唬我,孟哥,对我认真些。” 他这个炮友,没有正牌男朋友的命,偏偏得了正牌男朋友的病。虽然我非常想给他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