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道:“你呢,为什么在这。”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呀。”蒋星笑说,“虽说从小就出去读书,但我对希望镇感情很深。” 他言辞恳切,神情怀念不似作伪。 温翎淡淡应了句,不知道信了几分。 蒋星注意到冰沙顶端仍是一个小尖,杯子里丝毫没有融化后的水渍,“学长试试味道。” 他偏开一点视线,有痣的指节无意识地蹭着脸颊,似乎是又期待又害羞的模样。 就在此时,酒吧大门被粗鲁推开,一个震天响的声音比人影还先进来。 “老板,熔岩龙舌兰!” 蒋星敛起方才不自觉在温翎面前露出的乖巧神情,对来人笑说:“桑德,你送完货了?” “昂。”年轻司机大大咧咧地在温翎旁边坐下,撞得对方箱子滑开些许,“你就吃这个?” 桑德见了温翎面前的冰沙,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我们这儿三岁小孩儿都不喝这个,哎呦……” 燃着蓝色火焰的酒杯放到桑德面前,差点烧了对方的胡子。 蒋星:“酒好了。” 桑德见了心心念念的酒,那还记得嘲笑温翎,急哄哄地一饮而尽,滚烫的酒液如同一股岩浆,从舌头到胃,再烧尽周身血脉。 温翎注视着蒋星,对方躲过桑德视线,在转身瞬间对他狡黠一笑。 区别对待容易被骂,但如果天平倾斜的方向是自己,那么大多数人都会悄悄收下这份礼物,心中窃喜。 温翎是否高兴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他终于舀起冰沙尝了一口。 清甜的黄桃配上略有辛辣的威士忌,两种口感完美交织在一起。 就像……蒋星。 桑德把酒杯在桌上砸得一响,大着舌头问:“你、今晚住哪?” 温翎:“随便找家酒店。” “酒店,哈,”桑德夸张地笑着,故意做出一副风流浪子半醉的姿态,晃着酒杯靠近吧台后的蒋星,“老板,你说他蠢不蠢。” 蒋星无奈让开半步,靠近温翎,“桑德,别乱说话。” 温翎静静凝视着蒋星,等他解释。 蒋星道:“别说酒店,镇上连旅馆都没有。来这儿的游客都得自己找本地人租一间卧室。” 桑德酒劲儿上来,想去拍温翎的肩膀,被轻松躲开。他抹了把脸,“来,来我家,一晚,一个银币。” 温翎无意再去找镇上陌生人交谈,但蒋星打断道:“你家就一个开间,人家给钱还得打地铺?” 温翎眸光微闪。 他问:“酒吧有没有多余房间出租?” “这里?”蒋星一愣,下一秒眼中就闪过惊喜的神采,“当然有!次卧我打扫得很干净,从没人住过。” 温翎放下冰勺,“就这儿吧。” 他拿出蒋星给他的银币,又添上四枚,一并递过去。 “住七天。” 蒋星笑说:“好啊!明早我带你去参观镇上!” 说完他突然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蹙眉叮嘱道:“入夜后千万别离开酒吧,附近在闹劫匪,很不安全。” 漂亮青年担忧地望着他,眉梢眼角皆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柔和,“我不想学长出事。” 温翎应下来,提着行李去了二楼。酒吧越来越热闹,客人直到凌晨才三三两两散去。 温翎开着灯,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半靠在床头看书。 听见蒋星进屋后的水声,他关闭台灯起身,身侧别着枪走了出去。 走廊上可以听见蒋星在水花声中轻哼着歌。 温翎静静凝望主卧大门片刻,下楼出门。 他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采风。 * 作者有话要说: 温翎(眯眼):他怎么知道桑德家里是开间…… 本章及后续的鸡尾酒来自百度和实地考察,有较大改动 第29章、神明之酒3 眼睛 温翎下到酒吧大厅,却见场景并不像他所想那样混乱。 寻常人喝得酩酊大醉后只顾得上吹牛找事,指不定随意选个顺眼地方就开始大吐特吐。 绝不可能临离开酒吧时还记得自己收拾垃圾带走,顺道还把空酒瓶子挨个儿顺好方便老板打扫。 然而蒋星的酒吧现在就是这样,诡异的干净。 温翎刚进酒吧时仔细看过了桌上玻璃罐的干果,每一个都装得满满当当,免费供客人食用。 现在罐子全都空空如也,但桌面一点儿果仁壳或松子表皮都没剩下。 温翎眼睛微眯,借着彩绘玻璃投下的月光,走到一张小酒馆桌前细细查看。 他鼻尖微动,清楚记得蒋星向他介绍的做法。这是金酒燃烧留下的味道,和下午桑德喝的酒如出一辙。每一桌都点了招牌的“熔岩龙舌兰”。 人的口味千奇百怪,到底是这款酒太好,还是别的未知原因? 空高脚杯已经在吧台上码得整整齐齐,像是即将出巡的卫兵。 可距离客人离开不过短短几分钟,蒋星一个人又是调酒又是算账,怎么可能这么快收拾好? 温翎抽出一张纸巾擦过桌面。 没有水渍,没有任何一个人喝加冰的酒。甚至没有醉鬼把酒洒出半滴。 楼上隐隐的歌声停了下来,老旧水龙头拧上时发出一阵引人牙酸的摩擦声。 蒋星快出来了。温翎虽然不受制于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学弟,但没必要多费口舌。 他随手团起纸巾扔进垃圾桶,悄无声息地推开酒吧门。 沙漠夜里退了凉,干燥微冷的风顺着门缝涌入,吹起温翎额角的一缕发。漫天银河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灰黑色的云团缓缓移动,圆月当空。 而月光之下,一条漆黑游蛇正盘踞在酒吧门前的木质栏杆上,随着温翎的到来而直起上身,猩红蛇信轻缓吞吐,如同一位无言的守夜人。 温翎反手关好酒吧门,静静与这条蛇对视。对方黑不见底的眼睛闪着无机质的冷光,仿佛在等待他回心转意,熄灭夜晚出门的念头。 是规劝,也是警告。 然而温翎向来按计划行事,绝不会为一条蛇驻足。 他向没有蛇的那一边走了两步,蛇头探起,紧盯着他一举一动。 就在温翎要踏下酒吧台阶时,蛇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身扑咬。 突然,一条脏得像墩布的中型犬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四肢弯曲,呲牙冲蛇狂吼起来。 愤怒犬吠惊扰了镇上其他看门狗,杂乱叫声几乎要把镇子吵醒。 温翎手指拂过腰间左/轮枪,目光沉静。 黑蛇被吠叫喝止,绷紧的肌肉随之松弛下来,尖尖蛇尾轻颤,懒散地趴回栏杆上。就连方才杀气四溢的竖瞳都柔和下来,懒洋洋看着温翎。 但温翎莫名从中读出了类似看好戏的神情。黑蛇不杀他,却像是转而选择看他送死。 脏兮兮的狗见蛇不再攻击,尾巴垂下来,不远不近地与温翎对望。 温翎松开枪,冲脏狗勾了勾手指。 狗见了这动作立刻兴奋地小跑过来,尾巴摇得像直升机螺旋桨,深厚杂乱的毛发完全盖住了它的眼睛,但温翎知道它眼中肯定是单纯喜悦。 狗就是这样,人类招招手就能开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