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蒋星得偿所愿,眯眼笑开,柔顺地敞开唇舌。 冰块按到伤处,很凉,蒋星本能地想退开,身后的手臂却不容他动作。 那天鹿启明单手抱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的力气有多大。 起初只是含冰,之后已经不知道是谁在吻谁。 唇舌冰凉,待冰块融化,再次滚烫得灼人,像是会顺着燃烧彼此灵魂。 厨房的水声一直没停,洗个碗不用这么久。 鹿衡只是失了神,清澈的眼睛几乎要流泪了。 这根本不公平。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然而谁也顾不上他。 “好了。”鹿启明到底比蒋星理智,率先抽身,“收拾东西,过去正好能看见夕阳。” 蒋星双眸水润,还没回过神,虎牙呆呆地咬了口红肿下唇,留下一个浅浅的凹陷。 就像是被驯服了。 然而鹿启明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人怎么可能驯服风、驯服魔鬼? 鹿启明轻叹:“走。” 再看下去,鹿衡就没法从厨房出来了。 临走时,弱势的双生子站在院门口,眼神失落。 蒋星有些心软,但他信守诺言,答应过鹿启明要与鹿衡保持距离,只好礼貌地对青年笑了笑,“明天见。” 他们明天才会回来。 石板已经修好了,蒋星不再需要鹿衡扶住他。 【可怜的小鹿呜呜】 【星星只是想给每个天使一个家而已!他有什么错!】 【别问,问就是平台禁令】 鹿启明做事稳妥,雪山脚下露营该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皮卡载货箱被塞得满满当当。蒋星只需要上车看风景就行了。 出镇子前蒋星看见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上头写着“小卖部”。 估计是本地居民看游客众多,拿自家住宅入户处改的小商店。 “东西买了吗?” 鹿启明握紧方向盘,缓缓道:“我并不打算……” “随你。”蒋星道,“反正我只剩五天假期了。” 皮卡被踩了脚刹车,拐个弯停在路边。 蒋星笑出了声,“赶紧去。” 他放倒座椅,懒散地靠在里头,头发蹭得微乱。 鹿启明很快空着手回来了,“没有。” 蒋星从后视镜看了眼,只见八卦的老板还从店里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看鹿启明副驾驶上坐了谁。 他笑疯了,“那你自己忍着吧。” 车子上路,很快蒋星就没心思逗弄鹿启明了。 今天风很大,万里无云,纯粹冰蓝色的天空简直像一块无暇的宝石,而捧着它的是无垠碧草与绵延雪峰。 令人窒息的美感。 蒋星拍了很多照片,在经过达瓦措时让鹿启明停了车,顶着狂风下去拍照。 他穿上了最厚的冲锋衣,但手指还是一瞬间就冻僵了,相机显示电源出错,他不得不把电池塞在手心暖暖再装进相机。 “怎么会这么冷啊。”他跺着脚,冷得牙齿打颤,头发被风吹得乱跑,眼睛都快睁不开。 温暖的袍子从身后盖了过来,整个把他拢在怀里。 鹿启明在寒风中简直像一团火。 “你衣服太薄。”他说,“进高原之前不查天气?” 蒋星呲牙道:“要你管。” 青年突然的叛逆让鹿启明一愣,只好把他抱紧一些。 “衣服抬上去,挡住我镜头了。” 鹿启明撩起一点袍子,露出青年的脸颊。 风太大,蒋星一瞬间就被吹得手背刺疼,连忙缩回鹿启明怀中。 就像……寒风中只能贴在他身边的小羊。 天一冷电池掉得飞快,蒋星还想拍夕阳下的雪山,不得不催促鹿启明回车上。 为了取景构图两人已经走得离车很远,蒋星被风迎面吹得走不动路,鹿启明直接把他整个抱了起来。 “拍好了?” “也不差这两张,快走快走。” 鹿启明抱着他破开狂风,竟然想就这样走下去也不错。 蒋星不用离开高原,就这样和他在一起。 后半程的旅途显得有些沉默。 蒋星摆弄着手机,信号不太好,微信只能收消息,图片都加载不出来。他还想看看星夜呢。 皮卡停在一处露营地,那里是登山者的大本营,今天风大没人上山,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拍照,大概百来个天南海北的游客。 山下旷野有野马群漫步,它们怕人,但也习惯了与人共享这片纯净土地。 蒋星想起旅游宣传画册,问:“你们也经常赛马吗?” 鹿启明颔首:“昨天我那匹马是这个区的冠军。” “它不是冠军。”蒋星笑说,“你是。” 鹿启明失笑。 “我走之前还有机会看场比赛吗?” 鹿启明笑容淡下去,抿唇道:“要等到新年的时候了。” “过年吗?还有好久。”蒋星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随口道,“也许过年再来玩一趟吧。” 鹿启明沉默许久,突然问:“你只剩五天假了?” “对啊。”蒋星掰着手指,“我说要请十天,辅导员差点没把我扔出去罚站。” 他苦着脸,“还有我教授……” 温翎可不是好糊弄的,蒋星皱皱鼻子,琢磨给温翎带个什么礼物才能让他放过自己。 鹿启明什么都说不出口。可蒋星此时突然说:“说起来……我们学校附近有马场哎。” 他看向鹿启明,像是恶魔把诱人的金币塞到穷鬼跟前。 【淦我懂了】 【??什么意思】 【星星先问鹿启明是不是很会骑马,然后说学校旁边有马场,这不是明示鹿启明可以跟他回去吗!!】 本地的向导认识鹿启明,上来用方言问好,鹿启明分了烟给他。 蒋星注意到那是他自己的烟,不是蒋星给的,于是开心地眯起眼。 等鹿启明寒暄完,回头就看见青年顶着袍子,笑得眉眼弯弯。 他心里发软,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怎么了?” “没什么……”蒋星靠近他,踮脚亲了下他的脸颊,“就是突然想到……没有也可以。” 鹿启明不解。 “你自己控制一下,弄在外面就行了。” 蒋星说完立刻跑回车上,隔着玻璃对他笑。 鹿启明差点摔了火机。 蒋星真是…… 开车过来花了大半个下午,很快天色就开始变得黯淡,外面惊呼阵阵。 鹿启明在搭帐篷,蒋星抱着相机跑出去,一时间忘了呼吸。 暖金色的辉光洒落在不远处的雪山顶上,亘古不变的黑灰山脊与雪也因此明亮。 所有人都臣服于那抹神光。 蒋星拍完照,脸色憋得微红,鹿启明按着他后背,“呼吸。” “嗯。”蒋星大口喘着气,不舍得从雪峰上移开视线,喃喃道,“太美了。” 向导耸耸肩,用蹩脚的通用语说:“每年都要晕几个,习惯了。” 极致总是昙花一现,山脊很快就再次隐没云间。 晚上大家帐篷前都挂了盏小灯,随着风轻轻晃动着,照亮这片静寂之地。 蒋星看着煮面的鹿启明,突然说:“我给你拍照吧。” 鹿启明把碗递给他,自己重新煮一份:“小心烫。” “怎么了?”蒋星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