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冒犯,但也没话反驳。 蒋星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她?” 他说这话时虽然听着是淡淡的斥责,其实全是用玩笑来回护蒋枫的行为。 就算给夏淞赔礼,也只是一个家长出于礼貌和道德的赔偿。其实打心底里是护着蒋枫的。 夏淞知道这一点,却没法生气。 他心里只有羡慕。羡慕蒋枫有一个毫无理由宠溺她的哥哥,无论闯了什么祸都有人兜底。 夏淞道:“蒋先生,其实音乐并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他说出这话,就连制琴的老头都停下动作,眯着眼看他。 被两人沉默注视着,夏淞有些紧张,抱紧了怀里的琴盒。 蒋星柔声道:“不用紧张,想说什么都可以。” “嗯……”夏淞吸了口气,眼神坦荡:“音乐是为了快乐而生的。” “蒋枫同学喜欢古典乐,我的同学们喜欢科幻电影,跳广场舞的阿姨们喜欢旋律简单的情歌,其实都是从中得到了快乐。” “既然是快乐且不低俗的,那音乐就没有贵贱。” 蒋星看着年轻人徐徐说出自己的见解,笑着摇摇头。 夏淞:“您……不认可吗?” “不,你说得很有道理。”蒋星笑意温和,似乎比之前真切了几分,“小枫太自以为是了。” 老头哼笑一声,“我柜子里有防水布。” 他见夏淞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干脆扔了手套起身,“找个东西都不行,现在的小孩儿真是……” 他絮叨着翻出防水布,夸张地把琴盒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回去记得拆了。” 夏淞给他弄懵了,只能一个劲儿点头,高大的身形在矮扑扑的老人面前直不起腰。 雨越来越大,巷子里逛街的游客纷纷惊呼着离开,很快外头就空荡荡的,店铺见没有生意,干脆也收拾收拾准备关门。 夏淞:“蒋先生,我弄好了。” “走吧,送你回去。”蒋星起身,“有伞吗?” 老头:“没有。” 他扔给两人一人一张防水布,“盖头上呗。” “您真是……”蒋星无奈,“走吧。” 夏淞为了试琴,外套直接没形象地系在腰间,他抱着琴盒往外走,出了门才发现雨点足足有黄豆大,打在防水布上都感觉一阵重量。 蒋星微微蹙眉,他穿着容易进水的运动鞋,走起来格外局限。 夏淞犹豫片刻,“蒋先生。” “嗯?” “您等我一会儿吧。” 说罢不等蒋星回应,拉着他走进一间没关门的奶茶店,里面零散坐着两个躲雨的中学生,看见两人进来,忍不住相视一笑,推搡着喝奶茶。 蒋星不满对方没头没尾的举动,放下防水布,“做什么?” 夏淞歉意一笑,“淋雨太冷了,我去买伞。” 他在桌上放下琴盒,碰了下蒋星的手背。 蒋星皱着眉,没说什么。 “蒋先生手好凉。” 青年在前台熟练地点单,很快拿着一杯奶茶回来,“热的,我让他换了牛奶,不会难喝。” 他怕蒋星看不上,并没有插吸管,拿湿巾把杯子擦了两遍,确保没有黏糊糊的奶茶粘上去。 “抱着暖暖手也行,”夏淞笑说,“我马上回来。” 青年走进雨幕,防水布披在身上生生给他造出了战袍的错觉。 店里就蒋星站着,就连店员都坐下来玩手机,大概是自家的小奶茶店,没那么多规矩。 坐着的两个妹妹甚至在吃炸土豆,辣椒油和许多香料混在一起,是小巷独有的味道。 蒋星站在原地,格格不入。 他抿紧唇角,不得不说,手里的奶茶挺暖和的。 夏淞很快回来了,手上却只有一把伞,“蒋先生,不好意思。” “突然下雨,伞都卖光了。”他晃了晃伞柄,质量不太好,能听见金属咣当咣当的声音。 “没事。离停车场不远。” 蒋星动动手指,“走吧。” “等等,你不喝吗?” 蒋星有些犹豫。 按他的习惯,肯定不会随便喝街边店里的东西,倒不是觉得丢面子,只是想到管家絮絮叨叨的什么“长得像红豆的蟑螂卵鞘”“洗碗布扔进杯子里擦”他就不大下咽得了。 “那给我吧。”夏淞接过来,三两口喝了奶茶,以投篮的弧线扔进垃圾桶。 蒋星看得无奈,夏淞行事风格再成熟,还是小孩儿似的。 青年一笑,阳光帅气的面庞像是会发光。 也许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给了他安全感,他动作自然不少。 夏淞撑起伞,“走吧。” 两人走入雨幕,身后甜得黏人的空气随之远去。 蒋星仍是与夏淞保持着一点距离,青年发现后也没有靠近,只是把伞倾斜一点,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头。 夜色太黑,蒋星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 蒋星轻嗅了一下,似乎在夏淞身上闻到了一股花香。 “茉莉花味儿?”青年笑得弯起眼睛,街灯照着透明雨伞,被雨水扭曲的细碎光芒落在他脸上,照不真切,只有过分帅气的轮廓。 蒋星:“嗯。” “刚才那个叫茉莉奶绿。”青年说,“这家店很干净的,上过本地新闻。” 难怪青年身上都是茉莉花的味道,软绵绵的,和他本身气质并不相符。 夏淞:“我记得停车场就在这边……” 两人拐过弯,终于看见了露天停车场,司机怕与蒋星错过,并没有去寻找他,正等在门前等他们。这会儿见了蒋星,他立刻迎上来,为老板撑伞。 蒋星对夏淞轻轻颔首:“谢谢。” 大雨似乎冲洗掉了他身上模糊的距离感。 夏淞眨眨眼,“那,蒋先生,再见。” 蒋星皱眉道:“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 “不了。”青年摇摇头,单手紧抱着琴盒,像是什么命也不换的宝贝,“会把先生车子弄脏的。” 蒋星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衬衫湿透了,紧紧贴在肌肉上,偏偏他的目光又是单纯得像小狗狗,反差感让人侧目。 “没关系,走吧。”蒋星道。 这小孩儿太乖了,打伞让蒋星身上半点雨都没淋到,自己淋透了也不说话,比蒋枫省事太多。 换了那小姑娘,从看见天黑就该开始给他打电话撒娇要人来接,说不定还会抱怨逛街高跟鞋走得太累,要哥哥背。 仗着蒋星的喜爱,她可以要求太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青年不好意思再拒绝他的好意,便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不让自己身上的雨水沾染到蒋星身上。 司机为蒋星开门上车,忍不住说:“夏先生不用拘谨,老板真的不在意。” 夏淞对他礼貌地道谢,钻进车内。 真皮座椅很快就聚了一滩水渍,蒋星从储物箱拿出毛巾,“擦擦。” “谢谢蒋先生。” 青年先是放好琴盒,这才猛劲儿揉脑袋把水擦掉,顺带捂住衣服下摆不让它滴水在车上。 “你住在哪里?” 夏淞:“学府街15号。” 司机是本地人,复杂地看了眼夏淞,车子驶入夜幕。 说是学府街,实际上就是几栋几十年前的筒子楼,甚至还是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