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吗? 他刚想问出口,就见周远眨了眨眼,然后咣当一下,把脑袋砸在他肩膀上,直把邱白撞了个趔趄。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邱白耳朵上,热热的,痒痒的,叫邱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赶紧扶住周远,拍拍他的头,“远哥,怎么了?” 男人含糊不清地小声说:“困。” 邱白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周远这是喝多了。 他费劲地托住周远一只胳膊,看着一米九的大个头有点犯愁,苦恼地问:“你能自己走吗?我扶不住你。” 周远点点头,立刻站得笔直,只是手里还紧紧抓着邱白的袖子不放。 邱白带着他一直来到裁缝铺,让他在巷子口等着,然后自己进去拿东西。 等他抱着一个大盒子出来的时候,周远正靠在墙边,微垂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邱白让他等的地方。 还挺听话的,邱白扬着眉暗笑。 他走过去,男人抬起头,从过长的发梢下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看不出半点醉意,只是比平常湿润了许多,还亮晶晶的。 邱白一颗老父亲的心又蠢蠢欲动,周远喝醉的眼神实在太乖太软了,让他忍不住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呃...举高高还是算了,举不动。 他取完东西,就一路跟着周远小朋友回了他订的招待所。 招待所很旧,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房间也特别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床边放着一个大包,鼓鼓囊囊地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邱白让周远坐到床上,给他脱了外套鞋子,把整个人塞进被窝。 然后看着那个硕大的包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 “收音机。” 周远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嘴巴还捂在被子里,说话声音闷闷的,慢吞吞的。湿漉漉的眼睛眨呀眨,特别认真地回答邱白的话。 太犯规了,邱白捂着心脏要被萌出血。 他迅速把自己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钻进被窝,像个变态一样抱住周远胡乱地亲,啃得他一脸口水。 周远反应缓慢,等到完事了,才意识到被调戏了。 他摸了摸脸,然后猛地翻身把邱白压在身下,把青年脱口而出的惊呼都堵了回去。 他亲得毫无章法,长舌在口腔里乱窜,纠缠着另一条柔软的舌,吸得啧啧出声。双手循着本能撩起衣服,在白皙的胸腹上摩挲。 直到邱白脸憋得通红,快要窒息,使劲儿捶了两下周远,他才恋恋不舍地从青年嘴里退出来。 青年白净的脸蛋此时像个熟透了的桃子,红中透着粉。水润的眼睛瞪着他,渗出了两滴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可口极了。 周远咽了下口水,嘿嘿一笑,露出整齐的八颗大白牙。 “媳妇儿。”他笑嘻嘻地叫。 邱白本就红的脸瞬间升温,烫得快要爆炸了。他绷起脸,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谁是你媳妇儿,不要脸!” 周远歪歪脑袋,“不是媳妇儿是什么?” 邱白转了转眼珠,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然后轻咳了一声,“叫老公,我是你老公。” 男人直愣愣地看着他,把他看得浑身僵硬。才慢吞吞地摇摇头,执拗地说:“不对,是媳妇儿。” 像是为了引证他的话,他坐起来脱了裤子,顺便把邱白的也扒了下来。然后抓住那两根玩意儿放在一起比了比,满意地笑了。 “我的比你大,你是媳妇儿。” 邱白气极,提上裤子翻了个身,不想理这个傻了吧唧的臭醉鬼。 周远忙抱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哄,“不生气,媳妇儿不生气。” 看邱白还是不理他,周远急了,下床打开那个大包,从里面掏出零零散散一大堆零件摆在床上。 他一边把那些东西往一块组装,一边说:“你别生气,我做收音机,赚钱给你买好吃的。” 邱白看傻眼了,张着嘴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干哑地问:“这些东西哪来的?” 周远见他终于和自己说话了,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买的。” 他挠了挠头,又加了句,“奶奶给的聘礼,我赚钱养你。”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金子,镯子,聘礼之类的话,邱白却从这些话里提炼出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人,竟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跟奶奶出柜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周奶奶竟然还同意了! 邱白又惊又喜,周奶奶一直是他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他可以不在乎邱家父母的看法,但他却是把周奶奶看做真正的长辈的。他们一起相处了半年多,这个老人有着别样的智慧和幽默,他一点都不想伤她的心。 可没想到这个事情就这么轻松就被周远解决了。 邱白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嵌着两只笑成月牙的眼眸,清醒时的周远从不这样笑,所以此刻看来有点呆呆傻傻的,却格外吸引人。 他手里还拿着那个不成型的半导体,念念叨叨说要赚很多钱养媳妇儿,要盖大房子,要每天吃肉,不让邱白受苦。 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媳妇儿”这个词了,生怕邱白生气,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立马闭紧了嘴巴。 邱白心软得一塌糊涂,鼻头一酸,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 周远慌了神,赶紧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不哭不哭,我不叫了。” 邱白抹了把眼睛,扑到他怀里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小幅度地摇摇头,带着鼻音小声说, “我愿意给你当媳妇儿。” 二十八 周远实在是累及了,他早上到的海城,人生地不熟走了很多弯路才买齐了制作收音机需要的零件,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邱白家,这会儿借着酒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邱白用指腹轻轻抚摸他英挺的眉毛,滑过高高的鼻梁,最后停在略显瘦削的下颌骨。 太瘦了,邱白心疼得眼圈发红。 他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决定得做点什么,他不能让周远一个人扛着这个家。 他给周远掖了掖被子,留下一张纸条,告诉他明早在火车站见。然后出门直奔百货大楼而去。 等他过了半个小时再出来的时候,兜里的全部家当170块钱换成了一块上海牌女士手表和一大口袋百雀羚,友谊雪花膏之类的女性护肤品,还有十几条五颜六色的丝巾。 他在现代活了二十年所积攒下来贫瘠的商业经验就只有一条:女人的钱最好赚。 他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身边人都对他投以十分奇怪的目光,售货员还特别警惕的问他买这么多干什么,以为他要投机倒把,倒买倒卖。 邱白赶紧解释是给家里亲戚朋友买来送年礼的,他长得好看,嘴又甜,好说歹说糊弄了过去,其实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邱白提着这一堆东西往回走,他这回可真是穷得叮当响了,只盼着这些小玩意儿能让他没白忙活。 第二天一早,邱白拎着行李在邱母泪盈盈的目光中告别了一家人,兜里揣着邱母偷偷给他塞的五十块钱愉快坐上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一下车,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