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自己都愣住了。 跑道上的人散了不少,稀稀拉拉只剩几个。 池冬亭边走边开撕包装,张嘴咬一大口雪糕,仰天哈出一声带冷气的长叹:“啊——爽~!这味道不错哎,酸酸甜甜的,温余你下次要不试试?” 叶温余:“嗯。” 怎么可能会真的有完美贴合他所有预期的人存在? 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像是在一丝不苟地按照他的意愿去生长? 池冬亭:“这好像是一个系列的,差不多的包装有好几个,反正要吃,要不回头咱挨个都买一遍?” 叶温余:“嗯。” 简直像是为“量身定做”,每一个点都恰如其分满足着他近乎刁钻的全部嗜好。 池冬亭:“诶,说到雪糕,我想起来我妈前段时间说要在学校附近给我买套房来着,怎么就没下文了,不会是每天收租太多忘了吧,回头我得问问。” 叶温余:“嗯。” 不对,不只是恰好满足。 是完全超出预期,远高出他心目中原本的优秀水平线,过分好看了,怎么会比他一直以来预想的最好看还要好看? 池冬亭:“装修的事我得跟我妈好好说道说道,别又那么随便的全交给个不靠谱的设计师。” “嗯。” 叶温余恍惚低下头,视线落在掌心。 雪糕包装袋表面结雾又化开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温度冰凉,勉强将他的理智拉回了两分。 确定是真实存在的么? 不是他的眼花? 会不会是今日阳光太好了,树影太密了,以至于他被迷了眼,看错了…… 池冬亭纵使反应再慢,也从这惜字如金的简短回应里听出敷衍来了。 “温余?”他啧了一声,拿手肘轻轻拐了拐叶温余:“我叭叭这么半天了,你倒是理我一下啊。” 叶温余眼睫飞快颤了颤,有些茫然地转向他:“怎么了?” 池冬亭:“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有些路也能发呆,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中午没休息好,有点困。” 叶温余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你刚刚说什么?” 池冬亭一会儿功夫絮叨了太多,自己都忘了:“算了,也没啥,我就随口胡扯了几句。” 说罢忽然又想起什么:“哎温余,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指给你看过的那幅画儿?就是挂在财务楼大厅里,咱们路过大门口一眼就能看到的那幅。” 叶温余:“记得,怎么了?” 池冬亭咂咂嘴:“我刚进去交学费的时候凑近仔细瞅了瞅,怎么说呢,就挺劣质的,瞎胡乱画的一样,也就是咱们平时总是隔老远看,才会觉得好看……” 叶温余安静听着,撕开雪糕咬一口。 橙子香味溢满口腔,凉意淌过喉咙直通肺腑,并着池冬亭的碎碎念,为他发热的头脑再度降温。 活络的思绪几经泛滥,最终随着理性的回归逐渐冷却,也不可避免地催生出难以抑制的懊悔: 为什么刚刚没有立刻上前去求证? 雪糕融化的冰凉顺着喉咙一路流窜到胃里,叶温余忍不住蹙紧了眉心。 这种错失机会的追悔莫及并不好受。 如今人走了,而他又对对方一无所知,若是再见要等到下一次偶遇,又得是多久之后? - 外院老师出了名的严苛,每周的翻译作业量大得都能抵一篇小结论文。 是以每到周末,池冬亭电脑就被他惯例打开俩窗口,一边是一晾就是一整天作业文档,另一边是被他夹带怒气的感叹号持续刷屏的聊天窗。 静谧的宿舍里只闻他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池冬亭:【鸟语玩意!】 池冬亭:【知道求是广场上那颗大铁球什么意思吗?就是告诉我们,学!习!有!个!球!用!】 池冬亭:【回家收租算了!写毛线!】 他们宿舍原本也是四个人,不过林翔和陈丹宇都在谈了恋爱后搬了出去,如今宿舍里就只剩下叶温余和池冬亭了。 林翔:【温余不在宿舍?】 池冬亭:【在啊。】 林翔:【那不就得了,守着个大神你还在这烦恼什么作业?】 确实。 不过池冬亭回头看了一眼,又恹恹扭回来。 池冬亭:【唉,算了吧/扯脸脸jpg.】 林翔:【怎么,你们吵架了?】 池冬亭:【怎么可能?】 池冬亭:【我就是感觉温余这两天好像有点小心事,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陈丹宇:【什么心事?】 池冬亭:【不知道。】 林翔:【学习压力太大?可这些对温余来说不是轻轻松松么。】 陈丹宇:【你都说是小心事了,应该问题不大,你多安慰安慰。】 池冬亭:【怎么安慰?】 林翔:【带温余一起玩游戏?说不定一高兴心事就没了,还能帮你把作业问题解决了。】 池冬亭:【温余又不玩游戏。】 陈丹宇:【试试呗,不行再说。】 试试……就试试吧。 池冬亭关掉文档,熟练打开游戏,回头叫人:“温余啊,要不要跟我一起——”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一直安静坐在位置上的叶温余忽然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了。 池冬亭愣愣眨巴两下眼睛:“温余,你,是要出门吗?” “嗯。”叶温余合上电脑,拔掉充电器:“我去图书馆,晚上回来。” 池冬亭:“?” 宿舍门被门拉开又关上。 一阵穿堂风略过,池冬亭试图挽留的手停在半空。 转眼功夫,空荡荡的宿舍里,就只剩一位写不出翻译作业的伤心人了。 - 宿舍楼到图书馆的直线距离不算远,只是中间隔着一片畅心湖,需要沿着湖边绕一圈路。 若是叶温余规规矩矩沿着湖边小径走,花费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20分钟。 但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条路,另一条几乎多绕了大半圈的路。 刚靠近南门操场,就已经可以看见有许多体育生零零散散在自主训练,或做训练前的热身运动。 叶温余放慢了脚步,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操场上每一个男生。 跑道上抻腰抖腿的,仰躺在草地里大口顺气的,躲在角落里摸鱼偷懒的,甚至是旁边自动贩卖机前买水的……一个都没有遗漏。 可惜依旧没有他想找的那个人的身影。 这几天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从那日之后,他便在往返于教学楼,图书馆,宿舍,固定的三点一线中加入了一个南门操场。 准确来说不仅是操场,就连体院附近的超市,食堂,也开始多出他的身影。 可是从现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