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献殷勤,都落了个耗子钻香炉,碰一鼻子灰的下场,现在见贺明渊主动相邀,萧应棠倒显得有点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不好不好,我又没学过,都是自己闲来无事瞎画的,这不是让我出洋相么。” “我也很多年没画了,退步了不少,你就当陪我练练笔,我们可以选最简单的,素描怎样?”说是最简单的,但却是贺明渊最拿手的。 萧应棠为难地摸起鼻子:“素描啊……” “对,就素描,如果我赢了,就把你的章和画都交出来。” “啊?你这哪儿是切磋,分明是在打劫嘛,”萧应棠孩子气的靠在他肩上磨蹭,鼓起腮帮嘟囔,“哥哥好坏,就知道欺负我,都说了不会,还要拉着人比。” 贺明渊推开他的脑袋,斜目瞟去:“怎么,你怕了?” “怕,当然怕了,”萧应棠又厚脸皮上去抱住他,“但我又很好奇,想看哥哥的画,不如就画肖像如何,我画你,你画我。” 闻言,贺明渊险些没笑出来,觉着这萧应棠还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肖像可是他素描里画得最好的。 “可以,听你的,画肖像。” 萧应棠一听他愿意画自己,简直开心坏了,兴高采烈地找来画架和纸笔,与贺明渊面对面的坐着:“呐,还没说,如果是哥哥输了,又怎么办?” 输?贺明渊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接过他递来的铅笔,很是随便的说了一句:“随便。” “这么厉害?”萧应棠好像更兴奋了,见贺明渊还在慢悠悠的削笔,又迫不及待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贺明渊停了停动作,抬起褐绿的双眸看向他,指间夹摇着铅笔,忽地勾唇,三分轻蔑七分嘲讽。 “已经画完了,等你。” 第11章 怪人。又疯又怪 萧应棠知道贺明渊所谓的画完了是指在脑子里,只差搬于纸上而已。 可就算如此,画肖像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何况萧应棠故意坐的这个位置是逆光,明暗关系复杂,很难画好,贺明渊一副来者不惧的模样,倒是更令他有兴趣了。 “哥哥这是在让我吗?” 贺明渊没吭声,垂着睫毛继续削笔,让不让的在他看来都是同样的结果,这个人输定了。 萧应棠耸肩笑了笑,揽了一下垂在额前的细碎黑发,视线落在他深窝细长的双眸上,抬手起画道:“哥哥眼睛的线条形状很漂亮,瞳孔的颜色比墨翠还好看。” 贺明渊心里不屑冷哼一声,西方素描强调整体性,哪有人画肖像第一笔从眼睛细节开始的,不用看都能想到这副画定是废了。 “啧,五官比例也完美,”萧应棠眯起一只眼,竖着铅笔对准他的脸左比右比,“就像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平稳,精致,而且还很性感。” 贺明渊冷不防眉心一颤,米开朗基罗痴迷男性躯体是众所周知的,雕刻的男性都是全身赤裸,因此其性向也被后世所诟病,萧应棠这么说显然是别有用意。 “平时追求哥哥的人应该很多吧,没有合适的吗?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 “是喜欢可爱乖巧的,还是喜欢稳重成熟的,更或者才华横溢的,唔……好像我都蛮符合的。” “……” “又瞪我,这么好看一张脸,为什么总是这副表情,不累么?果然还是在床上的时候比较——” 贺明渊“啪!”地一声削断了笔尖,面容阴黑,亮起刀刃:“再这么多废话,我就割断你的舌头。” “哥哥舍得么,”萧应棠抬眉,“我若没了舌头,谁来说甜言蜜语哄你,谁来把你吻得魂销梦云?” 话音刚落,脖子猛地一紧,贺明渊抓着他的衣领,沉声:“你觉得我不舍得么。” 看着朝自己逼近的锋利刀刃,明显很是舍得的样子,萧应棠急忙双手捂嘴,连连摇头,用小孩犯错般的眼神望着他,眨巴着眼睛,就像一只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小黑猫。 贺明渊神烦,没好气的放开他,冷着脸拿起铅笔又继续削起来。 萧应棠揉了揉脖子,抿唇低笑起来:“看来话痨型的哥哥今天不喜欢,那换下一个。” 贺明渊抬眼看去,萧应棠已然换了脸,方才俏皮灵动的模样荡然无存,凝眸心深,意气骚雅,手中的铅笔唰唰落于纸上,额前碎发下那双幽黑的瞳孔沉静认真,时不时的朝他看来两眼,全然不见半分情愫,只有理性的观测。 怪人。又疯又怪。 贺明渊懒得理他,终于落了个耳根清净,也没开始作画,仍是专注的削笔,这是他的习惯,画家手中的笔,就像武士手里的剑,刃不利,不足杀威,所以他花费在削笔上的时间,会是作画的很多倍。 这里条件有限,铅笔的型号由浅至深只有三种,极度考验素描功底,贺明渊一根根打磨,耳过萧应棠作画的声响,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这个人分明第一笔就落错了地方,但用笔的动静又很有章法,有疏有密,有重有轻。 正觉得纳闷,房门被扣响两下,齐嫂推门而入,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齐嫂都会送来茶点,此刻看见他们的情状,也微微一怔。 “先生,你们这是……” 萧应棠没有立刻回应,又画了几下,才收回手,温和微笑:“闲来无事,陪贺总练练笔。” 齐嫂走到他身旁,看了一眼画作,皱起了眉,责备道:“先生是忘了?你师父说过,让你少碰西洋这些奇技淫巧的东西,会始乱心性。” 奇技淫巧?始乱心性?贺明渊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素描,虽然没怎么明白,但齐嫂语气中满满的鄙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师父只说少碰,又没严令不准碰,”萧应棠说着朝她手里的茶点看去,“这都是照我说的准备的?” “石花糕,莲子缠,梅苏丸,还有醉枣羹,是不是这些。” “嗯,没错,谢谢齐嫂,”萧应棠对贺明渊道,“都是你这几天多吃了两口的,就让齐嫂又做了。” 贺明渊有些意外,这段时间以来饭菜和茶点都是由齐嫂操持的,齐嫂看起来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太,实则很有手艺,每天送来的这些中式糕点不仅做工精美,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他长期在国外也不太吃得惯,兴许是偶尔碰见一两种色味对眼的,才多吃了两口,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想到竟被萧应棠记下了。 视线投向碟中的小点,又看了看萧应棠,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垂目削笔,做生意最忌形色败露,被人逮了软处。 萧应棠似已习惯了他这反应,不恼不气的,对齐嫂吩咐:“那今晚的饭菜也像这样准备,都做贺总喜欢的。” 齐嫂瞥向贺明渊,不太乐意的收眼,用手指了指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