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所以很难定罪,对不对。” “这……” “你们不说,我也明白。”盛闻景淡道,他扬起笑容挥手,“辛苦啦,警察姐姐,谢谢你陪着我。” 女警察诧异,“你怎么。” “上次笔录没有人陪,我想,这次应该是你自己决定坐在我身边。” 盛闻景说罢,缓步走下台阶。 “等等!送你来的人还在里边,不等等他吗?” “不了。”盛闻景脚步没停,很快消失在女警察的视线中。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尚在痊愈的虚弱期,并没有那么多的体力支撑他发泄情绪。随之而来的只有疲倦,浓而重的,挥之不去的疲倦。 他站在附近公交车站等待,乘坐公交前往培训班。 琴房钥匙还在他这,今天周末,来学琴的人很多。他在教室书架翻找琴谱时,许多学生围在他身旁。 “恭喜你晋级!” 学生们祝贺道。 “你的视频也已经放出来了,官网浏览量第一!”另外一名女生说。 “谢谢。”盛闻景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琴谱,费劲地从这群人包围的圈子里钻出来,快步走去琴房,趁他们还没追上来时,将门反锁。 他整个人背靠门板,耳朵贴在门缝边。 “他傲什么啊,连句话都不肯多说,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高个男生骂道。 “小声点,你要是能弹成他那样,你也能。”男生身边的女生小声劝道,两个人看起来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 “哎,凭什么不能说,没看到他那个嫌弃样吗?韩老师专给他辟出来的琴房,谁都不许用,就连裴师姐都得自个申请琴房时间。” “爱弹弹,不弹滚。” 是裴书岑的声音。 裴书岑今天穿了红色漆皮小高跟,衬得整个人气势愈发凌厉,她冷道:“自己弹得不好,天天惹老师生气,你连人家脚后跟都够不上,今年高二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艺考怎么过。” “裴书岑!你凭什么骂我!”高个男人怒道。 裴书岑气笑了,“怎么,我怎么骂你了,自己学不好,还要怪别人?有时间背后嘴人,还是先测测智商——” “裴书岑。” 盛闻景打断裴书岑,他将门开了个缝,说:“进来。” “切。”裴书岑冲着议论盛闻景的学生甩了下马尾。 比赛只有盛闻景一人晋级,裴书岑没能继续在会场演出,因此取消了参赛资格。 裴书岑随意翻了下琴谱,道:“我妈说也没什么不好,让我以后不要总往出跑,马上就要分化了,万一也。” 她顿了顿,“你怎么样?” “上次叫来的那个人,是你家亲戚?” 盛闻景摇头,“朋友。” 他和顾堂算朋友吗? “琴房里那些人,别理。我看他们都是闲得慌,自己没实力,就喜欢阴阳怪气别人。” 盛闻景失笑:“可我觉得是你更生气,裴书岑,想骂人的心情忍很久了吧。” 裴书岑没反驳,弹了几个音调,弯眸道:“真爽!我是指骂人!” 步入夏季,似乎再淡定的人,都要发火才能消耗暑热。盛闻景打开空调,站在空调口吹风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远离这种凉气,但当他还未有所动作时,另外一颗脑袋又凑了过来。 裴书岑陪盛闻景一道扒拉在空调边,她张着嘴巴,发出啊的声音。 “你害怕分化吗?”盛闻景问。 裴书岑咬唇,“当然怕。” “可以问问理由吗?” “我怕变成被信息素和欲望驱使的野兽。”裴书岑说,“更怕被成为野兽嘴里的食物。” 盛闻景不知该怎么回她,只能干巴巴地答:“别怕。” 他对裴书岑说的话,却更像是要表达给自己听。 即使他自信自己能够打过那个人,但当对方再次扑上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挪动一步。 生理性的应激,令他躯体短暂出现僵硬化。 裴书岑陪盛闻景又待了会,将自己口袋里的奶糖全部留给他,“我走啦,练琴别太晚。” 虽知道裴书岑不是特地来找他,但盛闻景还是很感谢她陪自己。于他而言,裴书岑既是对手,也是亲密的好友,没有人能比她更明白盛闻景走到这一步,花费多少个日夜,错过多少能够与同龄人玩耍的机会。 他们是一类人,无法融入人群,在最需要热闹的年纪,成为最孤独的个体。 黑夜降临,带来清爽的晚风。 培训班所有教室的灯熄灭,负责管理的老师在与盛闻景打过招呼后,也很快离开办公室。 寂静中,琴声被无限放大。 盛闻景打开隔音门,让音乐声传得更远。 亚克力琴架中,全是拆开的糖纸。 “说好一起吃饭,怎么先走了?” 盛闻景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中,稍一用力,音调便从他指缝中掉落。 “找到这费了不少力气吧。” 盛闻景对不知何时站在门前的顾堂说。 顾堂:“一通电话的事。” 当男人正欲走进琴房时,盛闻景却突然冲上来,左手推顾堂,右手关门。 砰! 紧接着是反锁的声音。 “开门。”顾堂掰了下把手。 盛闻景心跳得极快,手还在把手上放着,随着顾堂试图开门的动作而晃动。 他整个人贴在门边,不说话。 运动后的呼吸逐渐平静,随之而来的,是夜幕降临后,难以再掩饰的狼狈。 把手被掌心温度逐渐焐热后,盛闻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汇集成一股细小的水流,逐渐隐入耳后。 明明空气那么凉爽,他只觉得烫。 就像站在灼热沙漠中,经受着正午十二时烈日的炙烤。 “算了吧。”盛闻景轻声。 即使态度再强硬,对方没有既成事实,如果逼急了,说不定对盛闻景自己的前途也会产生影响。 顾堂沉声,“我会帮你找回公道。” 公道?什么是公道? 盛闻景苦涩地笑,“没有必要。” “顾堂,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顾堂听盛闻景的声音不对劲,皱眉道:“先开门,盛闻景,开门!” “附近有家药店,你帮我买瓶酒精回来。” 半晌,盛闻景低声说。 “买回来我就开门。” 虽不知盛闻景为何需要,但顾堂一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总不能去卸人家培训班的门。 待他提着购物袋回来,盛闻景站在楼梯口接过酒精瓶,扭头去了洗手间。 他打开酒精瓶盖,将酒精对着左右手分别冲洗,然后才打开水龙头,用洗手液反复搓洗手指。 顾堂站在盛闻景身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