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倒在他肩膀呼呼大睡。 “炸……炸薯条。” “嘿嘿,炸薯条。” 裴书岑呓语道。 盛闻景:“……” 裴书岑回学校开始文化课课程学习后,盛闻景再也没在社交软件中找到她的踪迹,整个人似人间蒸发。今早楼下集合登上大巴,他看到远处摇摇晃晃跑来的女孩,一度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学习压力是得多重,才能让好好的一个人,恨不得闭着眼睛走路。 大巴在显示红灯的十字路口停下,司机驾驶技术极佳,无需踩刹车,缓缓松开油门,车便能在他预估的距离中停下。 盛闻景看着树荫从车头缓慢挪至车尾,心中默念,一定要停在我这里。 他经常在搭乘公交时这么做,自己和自己无奖竞猜,猜车停时,是否能利用树荫躲过阳光直射。 半晌,盛闻景默默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垫在肩膀处,以防裴书岑的口水流出来。 抵达福利院,韩左拿着喇叭叫醒昏睡中的学生们。 裴书岑不情不愿,哼哼唧唧地皱眉揉眼睛,她接过盛闻景递来的矿泉水,盖子都是事先拧好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冰水下肚,裴书岑总算清醒了。 盛闻景一声不吭地盯着裴书岑,裴书岑停顿片刻,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道:“脸上留印子啦?” “……睡得好吗?”盛闻景微笑。 裴书岑向来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甚至点点头不识好歹地咧嘴夸道:“司机师傅技术真好,一点都不颠呢。” …… “哎呀!韩老师!” “盛闻景要杀人啦!” 韩左正拿著名单点名确定人数,听到大巴处传来一声哀嚎,紧接着是花容失色朝他奔来的裴书岑,追着裴书岑不放的,赫然是他引以为傲的首席大弟子盛闻景。 去年韩左联系的是养老院,今年换到了福利院活动。 这个时间点,福利院的孩子们还在午休,学生们轻手轻脚地搬运着带来的乐器。 盛闻景没有准备节目,他正在赛程中,为了保护双手,也不能动手帮忙搬东西,索性徒步绕去后山溪旁纳凉。 他昨晚没睡好,梦到父亲带年幼的自己郊游。 父亲去世那几年,他很少梦到他,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做梦的次数成倍剧增。 这是压力过大的具象表现。 盛闻景在网络发帖,频繁梦到已故亲人是怎么回事。 答疑的网友分两种,前者提醒他该去找大师超度,后者则讲述自己与亲人之间的感情与梦境。 盛闻景没心情关心,除自己之外的人的感情发泄。至于超度…… “唉。” “偷偷跑到这种好地方纳凉,怎么不叫上我。” 裴书岑这会精神充沛,蹦蹦跳跳地来到盛闻景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福利院的孩子们都醒了,韩老师叫我们去集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盛闻景问。 裴书岑:“本小姐神机妙算。” “不过,刚刚听你叹气,我都要觉得愁死人了,是有什么事吗?”裴书岑关心道。 盛闻景摇头,“没有。” 裴书岑:“有也不告诉别人,自己藏在心里,再这样下去会憋坏的。” “裴书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的家庭却会伤害你,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现在八点档狗血剧都不这么演了。”裴书岑踩着溪边的石头,俯身将双手浸入溪水。 溪水自山涧内蜿蜒而下,泛着粼粼波光,裴书岑被冰得狠狠打了个颤,才嘶嘶道:“你最近在哪当知心弟弟?怎么连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还要问我。” “专心准备比赛,以后上大学了,我还得跟身边同学吹牛,吹我有个世界一流学院上学的好朋友。” 盛闻景:“那么你觉得,他们该分手吗?” “什么?!谁这么眼瞎。”裴书岑惊诧,旋即紧紧抓住盛闻景的手,诚恳道:“叫你那位姐姐赶快分手啊,现在这个时代,独自美丽才最重要!” “感情不如钞票!世界上只有钞票最忠诚!” 裴书岑见盛闻景没什么反应,正欲继续说什么,盛闻景开口,“韩老师不是在叫我们吗,回去了。” “啊,好。”裴书岑连忙上岸,与盛闻景一前一后原路返回。 物质生活丰富的时代,想在福利院看到健康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许多无法生育的夫妇,都会事先在妇产科打听,谁家正在待产。待产的家庭,不代表生下孩子便会养育,他们大多是想要男孩而不断怀孕。 残疾的孩子会被丢弃,健康的女婴也会令亲生父母厌恶。 “我们这的孩子,很多都患有自闭症,同时先天残疾。”福利院王老师介绍道。 她指着站在窗边发呆的粉裙小孩说:“这个孩子小名叫月亮,中秋节的时候被父母丢在福利院门口,其实除了兔唇也没什么大毛病,做手术就能痊愈,但……唉,女孩子嘛。” “去年慈善基金会专门举办了兔唇孩子的帮扶活动,她再做一次手术就能彻底摆脱兔唇。” “但今年已经七岁了,有很多家庭不愿意收养已经记事的孩子。”王老师遗憾道。 患有先天精神疾病的幼儿,通常表露出低能高功的状态,乐器稍微发出点声响,都能引来许多瞩目。 “哇!亮亮好厉害哦!” 裴书岑坐在琴边,冲患有自闭症,缺少右臂的小男孩鼓掌道:“姐姐弹一遍,亮亮就能学会,那么我再弹一首,你继续跟着学好吗?” 叫亮亮的男孩啃着手指发出声音回应,“啊,啊啊。” 盛闻景在宴会中认识的齐霄,是凭借超高的记忆力以及智商,强行背诵了弹奏顺序。 “上帝为他关上一扇门,必定会留下一道窗。”盛闻景蜷起手指,“亮亮比培训班很多人的天赋都强。” 如果没有残疾,没有精神疾病,他该坐在窗明几净的地方演奏乐器,得到比韩左还要优秀的老师的指导。 盛闻景几乎能想到,倘若亮亮是健康的孩子,并且和自己同龄。 他大概没有信心,能够打败这样的对手。 冰块融化也有声音,在此之前,盛闻景从未想过。 细细小小的断裂声,像玻璃碎裂前的征兆,内芯冻得发白,而后逐渐变得透明,最终重新化作冰凉的水,融入浅黄色的汽水中。 裴书岑拨弄着吃不完的饭粒,低头想了想,问盛闻景:“怎么你也不吃?” 或者说,整个培训班的同学似乎都没几个食欲振作的。 盛闻景专注地盯着饮料杯,没听到。 于是裴书岑又叫了声,还是得不到回应,索性伸长手臂,隔着桌子推了他一把。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