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自己按铃呼叫护士帮你拔针,我要开会。” “——哈哈哈哈,你真这么对待病人吗?” 每场演唱会,苏黎白都会改变一些曲子的风格旋律,他坐在工作室录音棚等待设备调试,旁听盛闻景与顾堂打电话。 顾堂想吃盛闻景做的日式料理,盛闻景二话不说挂断通话,并将顾堂拉进黑名单。 盛闻景觉得顾堂住院把脑子住傻了,说:“我在工作室工作,并不是每天踩着点下班,外边很多私房菜馆的手艺都比我好。” “可你们是在恋爱,恋爱不得整天腻在一起吗?”苏黎白翻开一页词谱,用红笔在第二行画了个圈,圈住的恰巧是“爱”字。 盛闻景纳闷:“我们哪有恋爱。” “圈子里都传遍了,顾总盛总两位总,半夜去赛车场撞坏人家两辆跑车呢。” 盛闻景:“所以呢?” 苏黎白笑眯眯道:“那一撞把爱的火花撞出来了,这不就水到渠成在一起了嘛。” 盛闻景和顾堂藏得并不好,有心人一定能查到,不仅仅是盛闻景将参赛曲卖给顾时洸,他甚至还算顾时洸的半个老师。 只是顾氏并不希望这种丑事被拿出来炒作,压得严严实实,有媒体想爆料也会立马给钱摆平。 小时候,盛闻景很在乎顾堂的喜怒哀乐,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顾堂的悲喜牵扯着他的情绪。 那段由顾堂主宰方向的感情,令他们两个人都格外疲惫。 设备调试结束,盛闻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苏黎白进棚录制。 苏黎白站在隔音门边,双手抱臂,饶有兴趣道:“好无情的盛总,不打算再多说点什么吗?” “两小时后你的经纪人回来接你赶高铁去隔壁市,我们最好在她催促你上路前,完成下一场演唱会的伴奏录制,谢谢。” 盛闻景示意录音师开始,苏黎白站在棚内朝盛闻景比了个鬼脸。 翌日,医院内。 钟琦将吕纯透漏给他的事情,一字不差地交待给自家顾总,形容的有鼻子有眼。 “盛老师亲自迎接苏黎白进工作室,两个人在录音棚聊了好长时间的天,吕纯说连他都不允许进棚。” 钟琦手舞足蹈,面对眉心拧紧的顾堂,他出谋划策道:“不如我们下次跟着盛老师一起去演唱会?那个苏黎白看面相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顾堂觉得钟琦在眼前晃来晃去,晃的他头晕,索性闭眼道:“出去。” 现在的盛闻景是自由的鸟,翱翔天空谁也抓不住他。 “离开家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柔软而温和的女声,伴随着高跟鞋同时停在病房前,女人推开房门,那张与顾堂神似的容颜绽开笑容,道:“生病都不知道回家,还需要妈妈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看你。” 顾夫人拎着小香包走到身体僵硬的钟琦面前,笑道:“钟秘书辛苦了,今天回家好好休息,顾总痊愈后还是要重用你的,这种陪床的事,交给专业的陪护就好了。” 话罢,她拍拍手,门外立即走进五名制服统一的中年男性,为首的是个留着短寸的壮汉,表情严肃,朗声道:“顾总好,我们是受顾夫人与顾总委托,在您生病治疗期间,照顾您饮食起居的团队。” 顾堂淡道:“出去。” 顾夫人:“我和你爸爸都很担心你,有他们在我会放心些,孩子孤身在外打拼,你要理解做父母的苦心。” 没有人会找五名看起来练过功夫的壮汉做陪护,顾堂冷眼看着短发男,视线挪至钟琦那里,钟琦立即心神领会,拿起放在沙发内侧的公文包向外走。 “拦住他!”顾夫人转身指着钟琦厉声。 钟琦身体停滞半秒,紧接着拔腿就跑,径直冲向安全通道。 顾堂慢条斯理地拔掉手背的输液管,鲜红粘稠的血连着枕头洒在被单上,他毫不在意地甩了下发麻的右手,单手支撑着床缘,缓缓起身道:“母亲,现在才用‘妈妈爸爸’这类亲近的称呼,是不是晚了点。” 称呼父母的方式有很多,父亲母亲是最疏离的表达。 顾堂从小喊父亲母亲,早已不记得自己是否有称呼过他们爸妈,反倒是顾时洸,每天腻在母亲身边,无数遍地喊着妈妈爸爸撒娇。 顾夫人脚步微动,彻底看到顾堂面色苍白后,神色稍缓,恢复先前的音调,说:“这次你父亲气得不轻,我想来看看你有什么难处,毕竟你是顾氏未来的当家人,如果随便被什么来路不清的人纠缠,这会损害我们顾家的声誉。” “盛闻景是不是来路不清不楚的人,你心里明白。” 顾堂开门见山道:“盛闻景是时洸曾经的老师,也是留音时代的继承人。母亲,即使从商业角度,我们也没有必要与这样一位国内娱乐产业的龙头企业为敌。” “况且,我早就已经是顾氏的当家人,不是吗?” 他抬起左手,食指戴着属于顾氏的家徽。 从顾弈手中接过这枚戒指,即代表顾氏已经改朝换代,整个顾氏都由顾堂领导。 “父亲他已经老了。母亲,你应该明白,你和时洸只有依赖我,才能享受比以前更加丰富的物质生活。” 顾夫人怒道:“那么你给你弟弟活路了吗!” “全人类踏入现代化,似乎只有顾家仍旧守着当年那套,每次回家,都让我有种生活在旧时代民国的错觉。”顾堂讽刺道:“家族,传承。顾氏已经落后不少企业,该寻找新鲜血液的时候,你只顾着将亲信塞进总部。” “亏空错账贪污,我用私人账户帮你填进去了多少,母亲,难道就没有人找过您吗?” “我和父亲的争执,最不该表明立场的就是你。” 他强忍腿部针刺的痛感,几乎是挪的,缓缓来到顾夫人面前,额角青筋因用力而突突直跳,他抓住顾夫人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如果是为了顾时洸,大可不必来这里装好人。” “盛闻景不是我,还会在意兄弟感情。” “顾时洸是你弟弟!”顾夫人甩开顾堂,反手给了顾堂一个响亮的巴掌。 顾堂脸被打得偏了过去,整个人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他扶着沙发靠背,忽地笑出声,用气声说:“我从未享受过作为你们儿子的任何温情,但承担了所有作为兄长该承担的责骂。” 父母眼中的天才,大抵是那种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只为了他们理想而存在的机器。 有血有肉的人,饱含感情的人,总会有那么一天承受不了期许而崩溃。 有时候,顾堂倒宁愿自己是那个做一辈子米虫的人。 顾夫人抽打顾堂的手微微颤抖,掌心因用力过猛而发烫,她无法控制地大口呼吸,双眼通红不可思议道:“顾家将所有资源倾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