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待会还得赶飞机再回去。盛闻景在他走后,坐在办公室久久未动,直至顾堂带着晚餐进来,他才将拆开的文件重新整理好。 文件装进文件夹,盛闻景说:“关于蕊金杯,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蒋总说,蕊金杯那边找到她,想邀请我做蕊金杯的评审。” 今日是鳗鱼饭,鳗鱼从水里捞出来一小时内现做的,顾堂偶尔没胃口的时候便会吃这个。 他将筷子放在盛闻景手边,说:“先吃饭。” 盛闻景:“我对蕊金杯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执念了,想要奖杯也只是想得到国外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而已。” 随苏黎白出国,获得教授认可,盛闻景忽然发现,自己大概只是需要被人认可,而并非执着那一纸学历。 顾堂问:“既然不在乎,去做评审可以提高身价,为什么不去?” 嘴边挂着放下,事到临头还是会退缩。 盛闻景想让钢琴在自己的人生中变得没那么重要,好让他能够找到新的人生方向。 但到头来,似乎所有人都推着他走向远离多年,陌生而又熟悉的钢琴。 “钢琴的魔力很大。” 盛闻景笑笑,“齐霄刚刚告诉我,他也在学习钢琴。” “这么多人学习钢琴,我想,应该没必要再多我一个。” 作者有话说: 这章超长……新文预收已经开啦,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请多多收藏和投喂海星哦。 第97章 很多过往,即使已经成为封尘的回忆,但仍旧是无法愈合的伤疤。安宁与沸腾之间的天堑控制着摇摇欲坠的平衡,唯有小心翼翼的维护,才能让生活过得安逸平和。 即使再次触碰钢琴,练习数次,甚至得到不少专业人士的认可。 盛闻景知道,这些认可的层次一定不是专业的钢琴家角度。 他们只是在可惜,可惜这个人不能再触碰琴键,用以对待外行的态度,评价他所演奏的琴曲。 演奏好坏盛闻景能分得清,至少他的听觉与判断并未消失。 “那么多人希望我重新弹钢琴,只是因为悲情经历更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盛闻景轻声,“顾堂,他们不在乎我弹的是否动听,他们只是希望不给这个故事留遗憾。” 洞悉人性才能保持创作灵感,盛闻景从不逃避这种天然的感情。 恰恰是因为他明白这些人想获得什么,他才能对症下药,做出适合当下市场的音乐。 操作音乐就像职场中左右逢源,圆滑才能走得更远。 顾堂:“小景,这个世界上的人没你想象的那么恶意。” 盛闻景:“人越有钱,遇到的好心人越多,只有穷人才会经历雪上加霜。所以当年我很快就放弃了钢琴,选择一条能够快速赚钱的路。家庭普通的小孩,其实很难走的像你们这样远。例如我,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来到留音时代。” “教顾时洸钢琴,我们相遇的那么轻而易举。” “你有想过吗?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有资格做顾时洸的老师,走进顾家接受另外一个不曾见过的世界。” 后来再用十几年的时间,再度与顾堂重逢。 仔细算起来,盛闻景几乎很少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 音乐融入他的生命,工作与生活再也无法分割。 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对于不断向上攀登的人来说,唯有将生活抛之脑后,让生活完全占据时间,才能得到那么丁点的甘甜。 盛闻景并不强求顾堂理解自己,毕竟顾堂有反抗家庭的意识,似乎也是在真正掌握顾氏主动权之后。 人都有弱点,盛闻景的弱点是蕊金杯。 即使已经能正大光明地诉说心扉,他仍旧无法再次触碰,或者再看到那么多天才齐聚一堂。 这对他是种无法言喻的打击,明明他也应该在列,如今却只能成为幕后制作人。 至今顾弈没能找上门来,盛闻景清楚,这是顾堂在背后发力。 顾家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顾堂是想彻底拔除顾弈在顾氏内部安排的眼线,但那么多人逐个排查。 太难了。 像顾堂这种公众人物,根本没有所谓的私生活。 记者不曝光,只是因为害怕失去工作流落街头而已。 盛闻景目光扫过顾堂的手指,随口问:“那个看起来很贵的戒指呢?” “嗯?”顾堂没反应过来。 盛闻景指了指,道:“你经常戴的那个。” “还给别人了。”顾堂说。 准确来说应该是丢掉了,以优美的抛物线,从医院楼上降落至楼下茂密花园。 顾夫人看到顾堂将代表家族的戒指丢出去的时候,脸色骤变,甚至没来得及斥责顾堂,连忙带着人下楼找戒指。 后来,没有后来了。 顾堂也不知道母亲究竟有没有找到那枚戒指,但父亲没跨洋致电,想必是找到带回去了。 那枚戒指并没什么可研究的,附带的价值却极大。 每次顾堂有事瞒着盛闻景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地避开盛闻景的目光,同时用掌心撑着下巴装作在思考。 小时候盛闻景以为他喜欢故作深沉,现在想来,他想逃避的东西还挺多。 顾堂不说,他也不问,最起码能够断定是顾堂独自可控范围内的事。 但这次顾堂似乎没有留给盛闻景疑虑的角落,他坦白道:“母亲来找过我,想通过我和你达成和解。” “如果和解顺利,我可以拿到她名下剩余股份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盛闻景皱眉。 顾堂手中继承的财产很多,但实际可控的股份并没能彻底超过顾弈。倘若顾夫人将股份交给他,那么他将有足够制衡顾弈的筹码,不再受顾弈挟制。 这个顾夫人…… 还真是对小儿子不遗余力的宠爱。 反观顾堂,更像是这对夫妇博弈后的产物。 末了,顾堂放下碗筷,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唇,淡道:“我在这间办公室可能坐不了多久了,最迟下周,这里的所有用品都将清理掉。” 盛闻景心下微沉:“转回总部吗?” 顾堂在盛闻景的注视中缓缓摇头。 这不是普通的调任,无关任何业绩或者贡献,只是顾氏家族内部的调动。 他们觉得顾堂不适合国内的发展,想把他重新抓在手中。这样照样能利用顾堂完成顾氏的新老领导的更迭,也可使权力不被转嫁。 “需要我做什么吗?”盛闻景问完就后悔了,他对顾氏知之甚少,恐怕还会帮倒忙。 顾堂眉眼舒展,笑了。 “父亲这一脉只有我和顾时洸两个人,顾时洸是被家族放弃的继承人,父亲不会让他成为母亲母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