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季书言以什么身份要送他这样昂贵的手表,尤其是卡片上那句“愿今后一帆风顺”,明晃晃地扎着他的眼。 这几个字,温柔得实在有些嘲讽。 他是来跟季书言表白的,想求得季书言的垂青与爱,想与季书言度过余生,可是季书言却贺他今后一帆风顺。 季书言又变回了那个温和体贴的长辈,端庄礼貌地祝他今后的人生光华璀璨,可季书言自己,却没有半点要参与到他人生的意思。 他们又一次划清了界限。 那些刚才还涌动的暧昧,情愫,季书言望着他的眼神,都随着这张卡片冻住了。 他对季书言,只不过是一个有些特别,却不足以交付感情的后辈。 段执攥紧了手,手背上的青筋毕露。 他呼了口气,才抬起头看着季书言,心头被压得像在滴血,却还是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意,“这顿饭就当是你送我的礼物吧,手表我就不收了。” 季书言不言不语地看着他,刚才片刻前的羞涩,柔软,似乎又从他身上消失了。 他看着段执,像看着一段不知道该不该斩断的心事。 但他也没有跟段执纠缠这个手表的归宿,沉默几秒后,自己拿了起来,“你不想收,我也不勉强,先回家吧。” 出了餐厅,季书言又重新围上了围巾,素白的脸缩在灰色的羊绒围巾后,只露出一双清水般的眼,黑色的短发柔软,脸颊在寒风中带着点粉,走在段执旁边,几乎看不出年龄差距。 往季书言家走的这一路,段执都沉默异常。 他并不是个迟钝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八面玲珑,所以季书言刚把那支表拿出来,看见那张贺卡,他就猜透了季书言的意思。 季书言要拒绝他了。 这个事实让他喘不过气。 段执低头望着满地的月光,碎银般的月光落在路上,本应该如电影场景一样美好宁静,他却觉得像落了满地的刀,森白冷酷,刺得他心头都在流血。 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在车站的时候,季书言还牵住了他的手,明明去餐厅的时候,季书言还温柔又羞怯地望着他。 为什么一转眼,他不过是许了一个生日愿望,再睁开眼,一切都变了。 段执咬紧了牙关,几乎尝出了血腥味。 他站住了脚,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他们已经走到了季书言的别墅附近,再过两分钟,就要达到目的地,季书言回到家,而他被拒之门外,从此一别两宽,他与季书言再无干系。 “季书言,”他抬起头,叫住了前面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答复。” 说好了的,季书言要给他一个回应,不论拒绝还是接受,都算个痛快。 季书言也停住了脚步,却迟迟没有转过身。 他们一前一后站在这条小巷上,再往前几步,就可以看见季家别墅的大门,而在路两边,桂花的树枝从围墙后伸出了几簇,桂花的花期快要落了,这米粒大小的金色细花只留着一点余香,混在秋夜的风里,不再甜得腻人,反而有丝清冷。 季书言深深地呼吸了口气,盯着那桂花看了好一会儿。 段执第一次吻他,就是在桂花树下。 如今兜兜转转,又是相似的夜晚。 他转过了身,看着段执。 他望见段执那双总是惹他心动的眼睛里蓄着薄薄的水雾,像是稍一触碰,就会落下泪来。 可段执的表情又不是那么回事,发狠一样看着他,像是恨不得把他吞吃到腹中。 这个人,从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就把他平静的日子搅得天翻地覆。 从橱窗里买下那只手表的时候,他是真的想着要拒绝段执的。 他远比段执年长成熟,段执做不到冷静思考,做不到一刀两断,那就由他当来心狠的那个人。 他知道段执有多骄傲,哪怕看着再随性散漫,对他死缠烂打,只要他在生日里说了狠话段执就不会再纠缠他。 所以他写下了那张贺卡。 可是等他写完,望着卡片上那句“愿今后一帆风顺”,他却迟迟没有收回笔,心头涌起万般情愫,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是心脏都空了一块。 而如今,段执就站在他面前,他心口缺失的那一块才像是终于又回来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望着段执说道,“我去给你买生日礼物的时候,是想拒绝你的。我跟你,怎么看也不应该成为恋人。你比我小了十三岁,你是季圆的朋友,是我的晚辈,还是个男人。你轻狂,年少,你有的是时间,今天爱得死去活来,明天就分手也实属正常,没有人会责备你,因为你有任性的资本。” “但我不是,我经不起这样的伤筋动骨了,在我这个年纪,再谈真的爱上谁都有些可笑了,”季书言的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鼻尖红了,嘴唇也是红的,被他自己咬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成年人总是自私的,做事瞻前顾后,计较得失,我跟你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个错误选择。” 他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字字真心,没有半句虚言。 他们不合适,年龄,性别,家庭,没有一样般配。 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像一条满是荆棘的路,一眼都望不到头。 但要把段执推开,实在太难了。 季书言认命一般,把头轻轻靠在了段执的肩上,他眼中的水汽颤颤地凝在睫毛上。 “我应该拒绝你的,”他低声说,“也许有朝一日我会后悔,我会痛不欲生,觉得我不该做这个选择。可如果现在就跟你分开,我下一秒就会后悔。” 他顿了顿,又说了句,“我舍不得。” 这才是他藏在心底,最真心的一句话。 来了来了,写得我手都快瘸了 男朋友(修改后) 季书言靠在段执肩上,缓缓地叹出了口气。 他本来以为说出这段话会很艰难,他人生的前三十三年,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出错。唯独今晚,他像是终于有了一点疯狂,藏在他的骨血里,要把他都燃烧殆尽。 可等真的说出口了,他反而平静了,也没他想得那么难。 他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头,因为太激动而太用力,捏得他肩膀都有点痛。 他抬起头看着段执,鼻尖还红着,睫毛上沾着一点泪珠,漂亮得有些可怜,却笑了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吗,”段执死死盯着季书言,他的血液在听见季书言要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