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之后才回过神, 笑眯眯地跟了上去说:“没什么, 走吧。” 闻归的马术是之前拍戏的时候学会的。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出头, 在一部历史题材的电影里饰演一位年少有名的将军, 在电影里有不少纵马狂奔的镜头。 说起来那部电影裴知故还看过。 当时忘了因为什么事情,可能是为了庆祝项目审批成功, 也可能是为了给谁过生日, 总之因为一些原因他被一起拉去了电影院, 坐在最后一排, 左右都空荡荡的,其余的同事们则都坐在了他前面的那一排。 电影放映的时间的是个夏天,中海市的气温有三十多度。电影院里冷气开得很足,裴知故记得电影放映到最后五分之一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经被冷气吹得开始微微发麻,他用手掌捂了捂自己的后颈,低头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闻归扮演的那个少年将军死在沙场上的瞬间。 镜头对焦在闻归的脸上,眉眼间还带着一点未被磨平的锐利。 闻归看着镜头,瞳孔慢慢失去了焦距,他半跪在地上,身后的敌军齐齐举起了长/枪,枪尖的冷光一闪,下一秒十几把长/枪就狠狠地刺穿了他,像扎透了一个没有生命的稻草娃娃一样,骤然齐齐没入了他的身体。 殷红的血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嘴角涌出,他如同一个断了线的人偶似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然后在支撑不住身体倒下去的瞬间,他猛地拉开了一枚烟花信号弹。 他仰身望着那枚红色的信号弹在炸响,红色的烟花在空中骤然绽放。 一阵虚影过后,十几把长/枪如泄愤一般穿透了他的腹腔。 天上绽放着红色的花,地上浸透了红色的血。 最后镜头缓缓地定格在了他那抹略带讥讽的微笑上。 他望着天空,眼底的神采随着烟花的散去也慢慢换散开来,在这一幕战死沙场的镜头里,他没有说过一句台词,连配乐也是低沉、苍凉的。 他只是用眼神默默地诉说完了一位少年将军的穷途末路。 裴知故坐在最后一排隔着整个放映厅静静地看着,直到屏幕渐渐黑下去切换到了下一个场景后,他才缓缓收回了视线,把身体放松下来往身后的座椅上靠了靠。 他对这部电影没有什么兴趣,对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也不是很在意。 但在看到闻归所饰演的角色这样沉默地死去之后,他忽然觉得能看到这么一小段内容也就够了。 尽管他并没有记住闻归的名字,甚至再初次见面的时候也对闻归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那个夏天的蓦然一瞥,好像也被一起留在了不怎么特殊的夏天。 在决定下来要去骑马之后,闻归和裴知故就找到了乌兰,希望能借两匹马来骑一下,乌兰也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并且给他们从马厩里牵出来两匹白马,一个脖子上拴着五彩绳,一个脖子上拴着金铃铛。 乌兰摸着两匹马的脖子和他们说道:“这两匹马是最温顺的马,害怕的话可以让海图帮你们牵着。” 闻归从她的手里接过了缰绳,友善地对她笑了笑,回答了一句:“谢谢。” 然后他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鼻子,五彩绳打了个响鼻,乖顺地低下头来任他抚摸。 闻归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笑着又和乌兰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它很听话,没关系。” 乌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只是告诉他们不要跑得太远,察科尔草原辽阔,靠近湖水、河流的地方多有沼泽,不熟悉草原的人很容易陷进去,只在牧区内是没有问题的。 闻归和裴知故了然地点了点头,和她说了声谢谢。 按照闻归原本的计划,他应该可以和裴知故在草原上度过十分充实的一个下午。他可以和裴知故同骑一匹马,驰骋在漫无边际的察科尔草原上,从背后紧紧拥住裴知故的腰,握住他握住缰绳的手…… 啊,美好。 在他的想法里,裴知故作为一个初学者,肯定需要非常多的帮助。 比如马一个不小心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裴知故重心不稳即将要摔下来的时候,他就可以一把扶住裴知故的腰,拉住乱跑的马,好极了!简直就是Alpha的魅力高光时刻!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裴知故的学习能力这么强。他才讲了几个需要注意的要点,裴知故就能稳稳地坐定在了马背上,甚至还能毫无压力地小跑两步。 看着裴知故拽着缰绳俯身摸了摸五彩绳的马脖子,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他当时学骑马学了半天才学会小跑,而且还不能跑太久,因为他当时挑到的那匹马脾气大得很,跑久了它还会耍脾气…… 闻归站在马下抬头笑道:“裴教授真厉害。” 虽然没能实现双人同骑拥入怀中之类的想法,但是见裴知故学得这么快,挫败顿时就转成了一股莫名的骄傲。 嗯……不愧是,裴教授。 闻归心满意足地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一百章啦!撒花! 第101章 失控(一) 在察科尔草原上度过的这一周时间好像过得格外地快, 因为远离城市,所以节目组所安排的每日任务也变得日常化起来。 跟着乌兰他们一起放牧牛羊,一起赛马摔跤, 晚上再围着篝火跳舞喝酒,跑到不远的小山上去看月亮…… 察科尔草原的天空干净澄澈, 白日里有云, 夜晚时又群星闪烁,躺在草原上望向它们时,人在一瞬间里好像就渺小了许多。星星永远静默, 在它们出生又死亡的几千万、几亿万的岁月里, 最初望向它们的人早已化为了灰烬。 有的时候闻归和裴知故喝过了酒,就会像这样躺在草地上,肩并肩地靠在一起,微醺的醉意烧热了周围的空气。 夜里的草原并不寂静,虫子藏在草叶底下不住地低鸣, 牛羊被锁在栏里, 时不时地从远远传来一声叫声, 像是狼又像是狗的闷吼。 草原上的图兰酒很烈, 草原上的人都打趣说图兰酒、图兰酒, 三碗喝倒一头牛。这样烈的酒哪怕是闻归这样酒量不错的Alpha三碗下去也难免有些犯醉。 他躺在地上, 伸手去指星星, 静静地把它们连成一片, 然后笑着和裴知故说:“你看它们连起来像不像两颗心,靠得好近。” 闻归低声笑着, 火烧火燎的醉意在他的呼吸间弥漫, 他转过头来和裴知故说话, 眼睛笑得微微眯起, 温热的气息落在裴知故的颈间。 四周忽然安静了。 闻归看着裴知故的眼睛,可裴知故却没有说话,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到好像呼吸都可以传递。他们望着彼此,从眼睛到嘴唇,最后稍稍低下视线,闻归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