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正就着安全套上的润滑给自己扩张,祁尧却突然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怎么……” “不准再哭了。”祁尧认真地说道,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强硬,又放轻声音哄道,“不流眼泪了,好不好?” 唐一臣怔怔看着他,鼻子一酸,险些因为他这句话哭出来。他垂下眼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沉默地继续自己的动作,祁尧又一次按住他的手,更温柔地说:“别再哭了,行吗?” 他从前也会故意坏心眼地欺负唐一臣,想看这个平日里总摆出一副端正平和样子的人,在自己身下眼泪汪汪地喊他名字,可昨天晚上不一样,昨天晚上的唐一臣哭得太难过了,祁尧至今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哭得那么厉害,但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不想再看了,那样的唐一臣让他根本狠不下心去。 唐一臣轻轻点头,抱住祁尧的脖子凑过去吻他,祁尧这才放心地把手伸进他碍事的连帽衫里,掐着唐一臣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 毕竟还是顾忌着交通安全,这一次结束得很快,唐一臣也真的没有再哭,只是高潮到来的时候没控制好,尽数射在了祁尧的衣服上。 他们两个的连帽衫是同样的款式,祁尧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不让你哭就这么不高兴?” “我没有!”唐一臣也有些难为情,又在不应期的烦躁里,狠狠瞪了祁尧一眼。 他扭头往旁边看去,催着祁尧穿上裤子赶紧下车,祁尧一头雾水地被他拉到了路边,这人竟然蹲下来捧了一捧雪,抬手糊在了祁尧的衣服上。祁尧反应很快,顺手攒了个不大的雪球就往唐一臣肩上砸。一把年纪了,两个人竟然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夜里打了一场雪仗,闹出了一身汗。 上车前,祁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路边的雪堆拍了张照片,照片上白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祁尧指着屏幕开玩笑地问唐一臣:“不和你的子孙后代们合张影吗?” 唐一臣一身的汗却突然就凉了下来。 黑暗中,祁尧看不清他表情的变化,所以也忽略了唐一臣在那瞬间没能藏好的复杂表情。 他的手机里没有任何与祁尧相关的东西,照片、聊天记录,什么都没有,在他落地之前就全都删干净了。唐一臣这才恍然记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和祁尧一起逃走。 可这个目的再也不会实现,从现在开始走出的每一公里都是回家的路——也是失去祁尧的路。 两个人上了车,按理说该换过来开的,祁尧怕唐一臣还没休息好,主动提出自己再开一会儿,唐一臣没有拒绝,只说自己是有点困了,窝在副驾上闭着眼睛装睡。 车又开出去了两个多小时,路边终于有一家亮灯的加油站。祁尧下车加油,唐一臣拐去了便利店,出来时手里端了一杯咖啡。祁尧正要开口,唐一臣主动说:“你别喝了,后面我来开,你睡吧。我可以上飞机再补觉的,但你明天一早还要去上班。” 他说的没错,工作为重,祁尧也没再反驳。最难走的那段路已经过去了,不远处的天空中隐隐可以看到星星,这场雪应该已经彻底结束。睡着前祁尧只是嘱咐唐一臣,累了就随时喊他,唐一臣答应下来,车速放慢了些,没过多久祁尧就睡着了。 唐一臣就那样沉默地开了整整七个小时。 天色越来越亮,路况越来越好,离城里越近,道路两侧的积雪就愈发变少了,可唐一臣却感觉自己浑身越来越冷,骨头缝里都渗出寒意,头也开始疼了。祁尧睡得很熟,中间唐一臣靠边停车从包里找出了两颗布洛芬,那人也没有发现。 晨光洒在祁尧的脸上,他不耐烦地皱眉,又翻了个身,把外套往上拽了一点。唐一臣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样不知疲倦地一直开下去。他一点也不累,更不觉得困,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要就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祁尧就睡在他右手边半米远的距离,他可以永远像这样凝视着他。 可这条路终于还是要走到头了,当路边的指示牌上清楚写着,距离机场还有50英里的时候,那些被刻意忽视了太久的辛苦和疲惫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唐一臣像是大梦初醒似的,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开下去了,他没办法亲自开着车,把自己送到这段旅程,和这场持续了32个月的美梦的终点。 唐一臣把车缓慢地停在路边,深呼吸了几下,放轻声音喊道:“Theo,你醒醒。” 最后那段路只开了一个多小时,机场附近的雪在阳光照射下已经渐渐融化,高速路上的雪早已被清理干净,只剩下黑灰色的肮脏雪水溅起在挡风玻璃上。唐一臣靠在副驾上,头歪向右边,外面的阳光太刺眼,祁尧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猜他大概是睡着了。 早上七点,这辆吉普车准时停进机场的停车场里。 不到48个小时,里程表显示他们开了整整1000公里。出发时被白雪覆盖的车现下全是脏兮兮的污水印记,祁尧提前叫了司机来,趁唐一臣去还钥匙的空档,从自己的车上找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他的衬衣和大衣,来不及去买新的,他让司机从家里给唐一臣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 祁尧赶时间,把袋子交给唐一臣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礼貌称赞了旅途愉快,又向唐一臣道谢——就像他每次要从伦敦离开时那样。上车前他说自己可能要再忙上一个月,可能春节左右才会结束,最近消息回复不及时,有急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唐一臣一手提着自己来时的包,一手提着祁尧给他的袋子,站在原地,带着一脸平静的笑意一一应下。直到司机拉开车门,他才又一次郑重其事地叫了声“祁尧”。 祁尧扭头看他,总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而唐一臣只是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块手表递了过去,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抱歉地说:“差点忘了这个。” 祁尧接过那块表,说辛苦你帮我带回来,坐进车里又说,那我先走了,一路平安。 唐一臣只是冲着车子挥了挥手,却没有对他说再见。 两个小时后,唐一臣收到了飞机延误的通知。他在休息室洗过澡,现在正在打电话聊工作。 今天是周一,国内现在是晚上,伦敦现在是下午,两边各自都有公务找上来,唐一臣在消失了近48个小时后又一次投入到工作中。飞机又往后延误了两次,据说A市那边的天气也不太好,空姐每次走到唐一臣身边,礼貌地对他说抱歉唐先生,他都只是摆了摆手,仿佛完全不在乎似的。 直到快六点,唐一臣终于被告知可以登机,早先那身衣服已经被丢进了垃圾桶,他穿着不太合体却熨烫整齐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