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的跑出去。 谭笑笑睡了一觉,过来给谭德德送壶茶。两人离开门口,走到树下。 “陛下还没睡呐?”谭笑笑低声问。 谭德德啧了声。 “陛下今夜能睡着吗?”谭笑笑道。 谭德德啧啧了两声。 “师父,那贾……种大人明日会被……”他做了个抹脖子地手势。 谭德德睨他一眼:“怎地?” “实不相瞒,我还挺喜欢贾……种大人的,她待陛下可好了,我也跟着见识了不少。”谭笑笑轻声道,“既然陛下今日没杀他,是不是表示……” 谭德德哼笑了一声。 “师父的意思是?可陛下不也挺喜欢跟她玩的么?” 谭德德喝了口茶,道:“喜欢?有多喜欢?不过是个新鲜的玩意儿罢了,哪怕在意,能抵过欺君之罪?陛下可最讨厌欺瞒,虚假。” “那今日人赃俱获,为何不当场杀了?”谭笑笑疑惑道。 谭德德想了想,回答道:“毕竟在宫外,况且牵涉出宫和那……小巷之事,自然要谨慎些。想要治罪还不简单,待明日传问过后,要杀要剐,不过陛下一句话的事。” 谭笑笑面露失望:“我还以为陛下会网开一面——看陛下的样子,虽然生气,却貌似也没太生气,还不比从前杀某些大臣的时候……” 谭德德摇头道:“你呐,还是太年轻。” 李妄是个不好伺候的皇帝,喜怒无常,但同时又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却也能耐心等候,静心蛰伏,直到最佳时机,给予致命一击或者意料不到的的一击。 反正那种瑞也跑不了,多让他活一日又如何。 谭笑笑想了想,忽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我总觉得陛下跟那贾……种大人一起时是不一样的,也许这事的结果也说不准不一样……师父,要不咱打个赌?” 啪。 “凭你也敢跟我赌?!你跟了陛下几年?我跟了陛下几年?!不自量力的东西。” 谭笑笑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师徒二人正嘀咕时,一小太监急匆匆跑来。 “总管,陛下叫水呐。” 谭德德道:“还没睡?叫水你送进去啊。” 小太监苦着脸:“我好怕。” 谭德德斥道:“没用的东西!”转而对谭笑笑道:“你去。” 谭笑笑:“今夜明明师父值夜,为何师父自己不去?!” 啪。 谭笑笑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叫你去便去!” 谭笑笑只好捂着头,哭丧着去了。 明日究竟如何,且待明日分晓。 第36章 堂堂男子 翌日,种苏滚进宫去。 这日老天也很应景,天空乌云密布,阴霾重重,平添一份沉重。 上午乃朝臣臣会之时,种苏自不敢去打扰,却也不好待在端文院等人来传,想了想,便向掌院请告。 掌院瞪大眼睛:“景明呐,你又怎地了?” 种苏说不出来。 掌院摇摇头,种苏自一开始便不被陛下待见,其中内情无从得知,官场中人俱懂得什么该打听什么不该打听,只要不触及自身利益,少问少管为妙,便挥挥手,示意去吧。 种苏再一次来到长鸾殿,不由叹了口气,步履沉重,仍是那老地方走过去,熟门熟路,规规矩矩站好。 长鸾殿内外的侍从宫女们瞄她一眼,便各做各事,不再关注,已然习惯了。 种苏低眉垂眸的站着,鸟雀从天空飞过,时间慢慢流逝,天色愈发黯淡,风吹过,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咚咚咚。 鼓声响,退朝了。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 李妄身着朝服,下了早朝,身后跟着几人,转过回廊,往长鸾殿而来,风吹起黑色的袍角,他面无表情的走过,看都未看种苏一眼,径直进了殿内。 “咦,景明?你这又是怎地了?” 种苏抬头,看见李和好奇的双眼。 “你又犯了何事?”李和问道。 种苏摆摆手,说起来,这虽是欺君之罪,却也是天子私事,只要李妄未公开审讯,主动说出,种苏是万万不能随便告知他人的,唯有守口如瓶。 “还是那事?”李和自然想不到其他,一介小小九品官,能犯什么需皇帝亲自处置的大错,想来想去,唯有那事,李和摇摇头,“不都完事了吗?怎地又来一遍,皇兄这是发什么疯?” “你等着,我帮你给皇兄说说。”李和又道。 “哎,多谢王爷好意,但……”种苏忙推道,此事非同小可,只怕李和被无辜牵连。 李和却自若的摆摆手,截断种苏话语:“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身为大康唯一的小王爷,陛下唯一的王弟,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景明等着,无论何事,本王都能给你平了。” 种苏还要阻止,李和却已昂头挺胸,大步走进殿中去了。 种苏:…… 种苏不敢张望,默默等着。 片刻后,李和出来了。 种苏期待地看着他,李和白净的圆脸上一抹羞赧,双眼望着昏暗的天空,怅然道:“不负众望,我果然是个没用的王爷。对不住,话说大了,让景明笑话了。皇兄让我滚,我便先滚了。景明若不嫌我无用,日后再出来一起喝茶罢。” 李和拱拱手,整整衣领,快步走了。 种苏:…… 种苏本心情沉重,被李和这么插科打诨了一把,不由哭笑不得。虽李和未帮上什么忙,有这份心意便已不易,若今日还能活着出去,日后倒也愿意跟他喝喝茶的。 “种大人,里头请。”谭笑笑躬身道。 种苏心中一凛,知道该自己了。 这是第三回 走进长鸾殿内,回回都是惊魂时刻。因天气原因,殿中十分昏暗,白天亦点着灯,高高的蜡烛徐徐燃烧,门窗开着几扇,偶有风吹来,灯火闪烁。 “罪臣种瑞,叩见陛下。” 种苏站在殿中,叩拜在地。 今日没有大臣求见,其他人更被摈除在外,整个长鸾殿中,唯有谭德德,谭笑笑几名内侍,以及守门的近侍。 李妄一身朝服未换,仍是朝堂上的黑色绣金帝袍,袍襟上隐现龙形暗纹,他坐在高出地面两阶的案后,居高临下,目光沉沉,注视着种苏。 “你还有一刻钟时间。”李妄冷冷道。 种苏缓缓直起身,明白这话的言下之意:她还可活一刻钟。事至此,忽然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但正到了这一刻,却一时又不知如何说起,从何说起。 “那是我到长安的第一日。” 种苏缓缓开口,从头说起。 “……听小巷中有异,遂去查看,见一人似受伤……我本欲施以援手,那人却神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