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吻她的后脖颈,声音含糊却坚定,“我已经决定了。” 那一刻,她简直不认识他。 怎么有人会这样……胡闹? 他明明可以上最好的学校,为什么要为了她去南城? 他的理智去哪里了?他的克制淡定呢? 她几乎不能呼吸,她觉得他可怕又陌生。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要前程非要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还这样年轻就说结婚呢? 一旦他去了南城,是不是,她就一定要嫁给他? 还没等她惊惶地继续劝说他。 他的爸爸就找到了她。 尽管难堪,可那一瞬间,她也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解脱。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离开他的理由。 而他爸爸说的那些话,也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已经所剩无几的爱意。 于是她说了分手。 他自然不愿意。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一般了,她得到了全部的他,掌握了他的弱点。 她才明白,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们的关系是分是合,原来在她的手中。 哪怕他终于妥协填写志愿决定留在了东城的大学,她也决绝地要分手。 他不解,甚至动怒:“我都已经答应你了留在东城,你为什么还要提那个?” 她垂眸:“严均成,你爸爸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忘记。我们不适合,还是好聚好散,你上了最好的大学,以后还能碰到更好的人。” 无论他是暴怒。 还是暴怒之后的哀求。 她 都没有松口。 僵持了许久,父母陪着她上了火车,那一天她开心极了,可没想到等上火车时才发现手机被人偷了。 父母安慰她:“一个手机而已,丢了再买,等到了南城就给你买新的,号也换南城的,套餐会更划算。” 她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看着越来越远的东城,她想,她的确该跟过去彻底道别,十八岁时的疾风骤雨,不该飘到了南城。 到了南城,买了新的手机,换了当地的号,狠心将过去的号都换了。 严均成终于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她是真的想分手,分得干净。 连她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狠心。那时候怎么想的呢。她跟他在一起两年,她什么都给了他,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做,她不欠他的,他也不欠她的。 她太想过另一种生活了。 年少时的情意纯粹却也浅薄,她选择听从自己的心。他变成了往后每一年高考的一场雨,变成了一部早已经打下剧终的青春电影,或许她偶尔会怀念,却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了。 …… “我爸妈替我向学校请了假。我没参加军训。”他低沉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很想勉强笑一下,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那就好。” “不用想着祛疤。我不在意这个。” 他沉默两秒,又问她,“你害怕?被吓到了?” 没等她回答,他说:“如果你害怕,我去找医生,想办法把它弄掉。” 她摇了下头,“没,我不怕,只是怕你还痛。” “不痛。” 比这更痛的感受,他早已尝过百次千次,已经麻木。 那天急切地奔去火车站,连后面的车按喇叭都没听到,就被撞倒在地。他躺在柏油路上,看着如血色般的天空。 等他醒来后,他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打电话。 将手机打到没电自动关机,得到的也只有一个回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年少时心高气傲。 无法承认自己已经被抛弃,也无法在她那样绝情地抛下他后,像一条狗一样…… 去摇尾乞怜。 他以为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限。 年少时太过在意自尊心。 明明是她不要他,为什么他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她,去祈求她再看他一眼。 后来实在想念到了极点,他承受不住,他终于决定什么都不要了,就算当一条狗也没关系,连夜去了南城,却亲眼见到她爱上了别人。 …… 严均成闭了闭眼睛,喉结滚动。 郑晚沉默,关于过往的种种,不提如鲠在喉,提了也无可奈何。 当年不爱了是真的,想离开他也是真的。 哪怕再回到那个时候,她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不是吗? 她伸手,还没触碰到他。 他捉住了她的手,按在枕上。 她被他拽入他为她编织的网中。挣脱不开。重逢以来他总是很有耐心,这一次却仿佛是卸掉了伪装,重回到高考以后那个酒店里,他手掌抓住她的脚踝,一拽,她又回到了他的怀中。 温柔是他的伪装。 每一下又重,又狠。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是十八岁,还是三十八岁。 如同那一年一样,她没忍住,在他的背上留下了抓痕。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可她的身体也有自保意识。 这如刀刻斧凿般,受不住。 眼皮沉重如山,根本睁不开,她就像是搁浅的鱼终于回到水里,贪婪艰难地呼吸。 头发早已被汗湿,贴在面颊锁骨,这时候,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什么人都没想,什么样的过去都没留恋。 余韵绵长。 好像是从高空坠落,直到一片云朵托住了她。 这样极致的体验,惊险,却也难忘。 他抱紧了她,哑声道:“对不起。” 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住。 可是不行。他只要想到,她曾经爱过别人,他就无法自控。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嚷、不安。 他知道,那是压在内心深处狰狞的妒意。 过去,他连她看别人一眼都介怀到不能自已。 更别说她爱过、嫁过、许下一生承诺的人。 - 深夜。 郑晚听着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支起手肘看了一眼,满眼爱意,从额头到眉毛、鼻子、嘴巴,她都喜欢。 这是她的孩子,在思韵才出生时,她可以看着她的睡颜很久很久。怎么看都不够。 她探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跟额头。 实在睡不着。 她起身,轻手轻脚地披上睡袍,怕吵醒了女儿睡觉,推开门来到露台。 楼下的露台。 严均成正靠着栏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很快被吹散。 此刻,他们同时抬头看的是同一片夜空。 在他旁边的烟灰缸里有几根烟头。 他烟瘾最重还是在那几年。 尼古丁也能让他冷静下来,多少次,那残忍的念头已经在他脑海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