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侧的手指也突兀地停了下来。 时窈那么喜欢……他? 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从来只是为了成为季太太,所以才会讨好他,故意做些令人误会的事。 她一次次欺骗他,也不过是为了巩固她在季家的位子,为了荣华富贵而已。 可为什么听见时父不假思索的这句话,他心中会生出几丝欣喜来? “时伯父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了,”季岫白的手紧攥,声音刻意地冷淡,“免得坏了时窈小姐的名声。” “怎么是乱说,”时父挺直了背,“之前宴会上,时窈眼里除了季先生再没别人了,我们要她与季先生联姻时,她还害羞呢……” 季岫白的呼吸不觉一紧。 宴会上,时窈曾经见过他吗? 什么时候?哪一场宴会?为什么他根本不记得她的存在。 还有,她得知与他联姻时,会害羞吗? 莫名的,季岫白想到她每次对上他的目光,耳朵总会慢慢羞红的画面。 所以,是……喜欢吗? 然而下秒,季岫白反应过来,现在的时窈在言霁家中,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没有了近期的记忆。 “你到底做了什么?”时思思的声音突然响起。 季岫白回过神来。 时思思拿着手机,屏幕正对着他:“季岫白,时窈怎么会在阿霁那里,她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季岫白听着时思思的质问声,半晌扯起唇角:“她怕雷雨天气,我不过就是让她接受手术,忘记那些不好的过去……”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时思思愤怒地打断他。 时父皱眉:“思思,怎么和季先生说话?季先生是为了帮助时窈……” 时思思看向时父时母,他们也知道这件事? 这一刻,她悲哀地想到,也许自己和时窈都只是用来家族联姻的工具而已。 或许自己比时窈幸运点,不是被牺牲的第一选择。 可一旦波及到家族利益,她也注定是被舍弃的那个。 而自己,根本无力抗争。 “我可以答应你们。”时思思的声音沮丧极了。 时父时母的神情明显变得欣慰。 季岫白仍坐在主座,神情有些怔愣。 这是他等了许久的答案,得到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欣喜。 可是…… 季岫白抬手,轻轻扣向心口。 太淡了。 “我有一个条件,”时思思继续道,“我要去金平岛和阿霁告个别。” 说着她看向季岫白:“你如果不放心,大可以继续派人跟着我。” 季岫白身形一顿。 去金平岛? 时窈做完手术后,他心里便莫名的慌乱,甚至没有等她醒来,便直接让人将她送到了金平岛。 如今听见时思思要去那里,他竟然多了丝说不上来的……期待。 也许,他只是因为心中那点对时窈不想承认的愧疚。 还有,既然她喜欢他,那当初她的讨好,便不算完全的欺骗。 但他是万万不会喜欢她的。 至多,如果……如果她并不是真的想留在金平岛,他可以将她送回时家;甚至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往后衣食无忧,再给时家一些便宜。 除此之外,她不能再奢求其他。 想到这里,季岫白的心竟然因为兴奋颤栗了下。 “好。”他应道。 * 季岫白的好感度涨到65了。 时窈一早醒来,便听见了系统播报的好消息。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走下楼去。 言霁早已经醒了,折叠床也收拾得利落,此时正安静地做着早餐,动作很熟练,只是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时窈走到他身边,他才清醒过来,凝眉看着她:“你该走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门外响起女人熟悉的声音:“阿霁。” 言霁的身形一僵,直到时窈不解地唤他:“有人叫你吗?” 言霁的目光动了动,转身朝外走去,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脚步却比平时快了些。 时窈望着他的背影,而后轻轻地走上前,跟在他的身后。 “阿霁,”时思思站在院子里,勉强扯着笑,“我有话……” 说话间,她的余光看见正从客厅走出来的时窈,声音顿住,好一会儿才道:“时窈姐。” 时窈看向时思思,又看向门外的男人。 二层小楼的门外,季岫白一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袭笔挺的休闲西装,随着她从屋里走出,他的目光便不受克制地落在她身上。 时窈在心中扬了扬眉。 原剧情中,原主只是忘记了一些近期记忆,关于时思思和时家,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后来接触到相关的人物时,忘记的记忆也会涌现,惹得她头痛欲裂。 但在这一秒,她想玩票大的。 时窈抬头,眼神里只有戒备与迷茫,她后退两步,躲在言霁身后:“你们是谁?” 第13章 两枚戒指。 随着时窈这句话落下,现场一片死寂。 时思思即便早已经知道电疗手术的事情,可此时看见时窈满眼空茫的神态,仍难掩心中的震惊:“时窈姐,你不记得我了?” 时窈疑惑地看着她:“我该记得你吗?” 时思思迎上她不解的目光,张了张嘴,却哑然无声。 她和时窈一直以来并不亲近,甚至最初还担心过时窈抢走父母的爱,后来察觉到父母仍然爱她,对时窈始终礼貌以待时,才慢慢接受她留在时家。 可是这一次,时窈变成现在这样,却是和她的逃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是她间接将她害成了这副模样。 这一次,她更不能再自私了。 时思思死死咬着唇,好久才终于看向言霁:“我有话对你说。” 言霁沉默了两秒钟,平静地点了点头,走向不远处的海岸。 躲在言霁身后的时窈,像是失去了保护一样看着他的背影:“你别走。”声音不安。 只是言霁脚步沉静,停也没停。 时思思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似乎对言霁分外依赖的时窈,最终走上前去。 门外。 季岫白颀长的身影仍静静站在那里,一向从容优雅的神情,此时竟带着些惊怔惶恐。 他的目光自从刚才,就再也没有从对面那道穿着白色长裙的倩影上离开。 甚至有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全世界都变得寂静,周围的一切变得扭曲,在自己的眼前盘旋。 一阵阵刺耳的耳鸣声响起。 在游艇驶来金平岛的这半个小时,他想了很多。 也许时窈并不习惯海岛上贫困的生活;也许时窈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早就惶恐不安了; ……更也许,那场电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