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凉的东西。 “要有冰淇淋就好了。”赵愠哑着嗓子叹口气。 “冰淇淋有的,赵哥等等。”芦子韬转身跑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愠再次试图起身。然而不知道是醉的太厉害,还是感冒更加严重,他又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既然起不来,赵愠索性彻底躺平。又看了会儿月亮,赵愠轻声嘟囔:“齐烬……” 这两个字才出口,赵愠心底莫名涌起股无力感。 之前父母车祸双双离世,面对虎视眈眈的供应商和股东、面对风雨飘摇中的赵氏,赵愠都没有这么无力过。 那时只要肯狠下心,只要愿意放手一搏,总归会蹚出条血路来。 而现在? 明明想要,想要的快要发疯,却无论如何努力都够不着。明明拼了命想追逐,明明愿意为了对方而伪装和改变,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赵愠觉得齐烬就仿佛是水面上的月光,皎洁、明亮,却无法触及。 另一些时候,赵愠又认定齐烬是海滩上的沙,越是试图握住,他越要从指尖溜走。 “为了应景,是不是真应该抓把沙子?”赵愠嘀咕完,再次挣扎着想站起来。 可惜身体依旧不配合。重新摔回木平台,赵愠闭着眼睛爆句粗口。 话音刚落,赵愠突然感觉手腕被拽住了。 他迷迷糊糊问:“冰淇淋拿回来了?谢了。” “什么冰淇淋?”是齐烬的声音。 赵愠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下,齐烬垂眸,漆黑的瞳孔仿佛幽幽海水——深沉却又带着波澜。 “生气了?”赵愠打量了一会儿,又改口,“不对,这个表情不是生气,是厌恶。” 齐烬没搭理他。 “对对,是厌恶。”赵愠声音越来越小,“齐烬讨厌喝酒,我喝酒了,齐烬讨厌我。对,讨厌我,讨厌我……” 说着说着,赵愠声音又大起来:“你凭什么讨厌我?啊?你说,你凭什么讨厌我?我为了你连酒都快戒了,你凭什么讨厌我?” 边说,赵愠边扭动手腕。 不过齐烬抓得很紧,赵愠头又晕得厉害,连带着手上也没什么劲儿。他挣扎了两三次,都没能挣开。 赵愠索性放弃挣扎,改用另一只手反扣齐烬手腕。 俩人你拽我、我又拽你,僵持几秒钟后,齐烬发力,把赵愠从木平台上拽了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齐烬,赵愠呼吸微顿。这个人就在面前,漂亮、清冷又孤傲,让人怎么样挪不开眼。就想这么看着,就想这么接近,就想……赵愠咽了口口水。 几秒钟后,他小心翼翼问:“我要是不小心亲了你,你会打我吗?” 齐烬猛地松开手:“少发酒疯。” “就这么点儿酒……”赵愠晃晃悠悠试图站稳,脚下却仿佛踩着棉花,“我怎么可能发酒疯?” 齐烬眉头皱起来。 “又开始讨厌我了?”赵愠盯着齐烬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慢慢开始旋转。紧接着,连面前的齐烬都在旋转。 赵愠晃晃头,试图让旋转停下,然而旋转非但没有好转趋势,反而越发激烈,甚至连四周都好像黑了下去。 忍着一波波眩晕,赵愠伸手试图按平齐烬眉心:“既然这么讨厌我,我走就是了。” 第11章 说完这话,赵愠彻底陷入黑暗。 分不清过了多久,赵愠是在李桥舟吐槽声里醒过来的。 “为什么把他弄上车?你闻闻他这一身酒味。” 赵愠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惜上下眼皮还陷在热恋里,并不想和彼此分离。 “之前他又动手,又泼水的,就这么算了?”李桥舟声音难得的正经,“你别忘了,他姓赵。” 姓赵怎么了?姓赵也算是原罪? 赵愠心里吐槽:那谁说过的,不喜欢一个人,就连呼吸都是错。按照李桥舟的逻辑,下一句,是不是要抱怨自己还活着?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的想法,下一句,李桥舟果然开口:“而且他还活着,他是那场事故里唯一的活口。” “活你m口。”赵愠哑着嗓子嚷嚷,“老子这叫幸存者。” 赵愠对那场事故的记忆,其实不怎么清晰。甚至先前李桥舟说起现场惨状,赵愠依旧没能记起当时的情形。 理论上,他应该记得当时正和父母坐在车里。 车平平稳稳开在路上,忽然间,对面冲出来辆货车。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甚至来不及惨叫,血和脑浆就崩裂开来。 而实际上,赵愠只记得在医院醒来后的情形。 刹车声、碰撞声乃至满地的血,赵愠都是从别人口中拼凑出来的。 在那次事故里,司机、保镖、以及赵愠的父母当场去世,而赵愠,却奇迹般活了下来。 后来,赵愠也曾经试图回忆过。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法记起车祸情形。甚至想得久了,他还会忍不住想吐。 为这事,赵愠曾经看过心理医生,医生结论是心理创伤后自动屏蔽,也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 从那以后,赵愠下意识便不去想那场车祸。 而今天,车祸的事被李桥舟三番两次提及。 “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赵愠咳嗽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 这个角度,他刚好能看见齐烬半张侧脸。 这张脸赵愠看了无数遍,也想了无数遍。哪怕是已经决定好放手,陡然看见,赵愠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快了几拍。 好在这次心理建设没白做,赵愠时刻牢记不能犯贱。 他收回目光,忍着眩晕打量四周:“我这是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李桥舟翻个白眼,“阿烬车上。” 赵愠沉默了。 虽然不太敢相信,但窗外飞速后退的花草树木,无一不证实着赵愠在车上的事实。而看车里装潢和暗红色灯带,又的确和齐烬的一模一样。 赵愠记得上一秒他还在海边,还戳着齐烬眉头说要离开。 下一秒,他怎么就坐在了齐烬车上? 是齐烬把他弄上车的?齐烬为什么要把他弄上车?还有,嗓子为什么这么痛?头为什么也痛的好像针扎?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个冰淇淋就好了。对了,自己明明是在等芦子韬拿冰淇淋。 赵愠坐直:“芦子韬……” 话没说完,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再次袭来,眩晕之余,赵愠胸口快速起伏几次。 强压下呕吐的欲望,赵愠赶紧斜靠回座椅:“芦子韬他还……” “要么闭嘴,要么下车。”齐烬冷冷开口。 这个语气赵愠很熟悉,是齐烬不耐烦地前兆。 这会儿也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了,路边黑漆漆的连个灯也没有。赵愠身上没钱、没手机,头又晕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