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长辈们的偏心。 十月底,在跨马游街、礼部赐宴之后,这一批进士们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庆祝之旅。 状元、榜眼和探花被授了官,分别进入翰林院担任编撰和编修,其他进士们有的等待参加朝考,入馆成为庶吉士,有的则等待吏部授官。 宁颂已经确定了官职和去处,自然不必因此?而?纠结,但他还有着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回乡。 在宁仁受封子爵之后,宫里又赏了一块陵园下来。这一次回乡,他就是要?将原主父母的骸骨接到京中来。 古人在意?身后事,下葬之后轻易不愿意?移动。 只是宁家情况特殊,迁坟也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去处,对?此?非但没有人有异议,反倒是觉得宁家祖坟上冒了青烟。 当然,除了迁坟之外?,在宁颂离开京城之前,宫里还分了一个宅子下来。 在查抄了端阳公主和成王的羽翼之后,空出来了不少宅子。 皇帝觉得给了宁仁一个虚衔不够,因此?又给了宁家三兄妹一个落脚的地方。 由于回乡是重点?,因此?宁颂一家人决定等到回京之后再搬走,这让凌恒松了一口气。 虽然内心知道随着宁颂做官,宁家是迟早要?自立的,但在他心中,这一日的到来自然是越晚越好。 十一月月初,伴随着深秋的凉意?,宁颂准备好了行礼。礼部的官员跟着他,正在与他沟通回乡的细节。 按照大雍朝的习俗,状元回乡也是要?有人陪同?的。 如果需要?的话,礼部还可以提供匾额、仪仗和人手,当然,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宁颂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这只是私人行程而?已。” 对?于宁颂来说,人前显圣自然是好事,他在父老乡亲面前炫耀过这一回,家族在本地会好过许多,并?且有着许多隐形收益。 可问题是,宁家的主宅并?不在青川县,宁颂也没有那么多心思专门去一趟别处,为宁家主家做面子。 双方的情分还不到这个份儿上。 礼部官员遭到拒绝,遗憾地走了。 韩管家怕他不懂官场上的潜规则,指点?他:“颂哥儿不必与这样的人客气。” 这个时候专门上门,只是上赶着另有所图罢了。 宁颂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想法,笑道:“不碍事。” 别人烧热灶,也因为他本身是个热灶,何况,不管对?方动机如何,目的是在为他提供便利。 他倒也没有别的想法。 十一月上旬,宁家的马车从京城出发。 在从临州往京城走时,宁颂三兄妹跟着凌家的车队。虽然方便快捷,被安排得周周道道,但到底是客居。 这一回,到底是不一样了。 宁颂本人有了状元的功名,如今虽然只是初入官场,是正七品的翰林官,但到底是有了正经的官身。 一路上,他可以用自己的名义去交际,名正言顺地走官道,住在官驿之中。 做官之后,他不再是谁的朋友、谁的徒弟,亦或者是谁的师弟,他就是他自己。 “哥哥?” 随着马车的前行,宁淼与宁木快乐地在车厢里动来动去。 宁家到底是新发迹的家族,找的车也不如凌家备好的,可两个小?朋友似乎也知道,他们如今坐的是自家的车。 自家的,总是不一样。 “没事。”被宁淼与宁木唤了一声?,宁颂将目光从窗外?移了进来,笑了一声?。 他只是觉得这感觉有些不一样罢了。 马车一路从京城轻车简从地到达了临州府,这一路上都是走的官道,加上新科状元的名号实在好用,没什?么波折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临州,白鹿书院的人在州府门口等他。 书院院长、夫子等人虽然还没有回来,但宁颂归根到底仍然是白鹿书院的人,如今,也如凌恒一样,成为了书院的另外?一块招牌。 “颂哥儿!”昔日的好友欢欢喜喜地迎接他。 “该叫宁大人才是。”夫子见他心情很好,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回了书院,书院里昔日他住的院子仍然为了他保存着,在他回来之前,还有人收拾过。 “颂哥儿回来了!”在书院里,宁颂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刘大郎和刘大娘。 除此?之外?,一心堂的东家也赶来了。 宁颂也不与他们客气,掏了钱,在白鹿书院里摆了几桌。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刚刚有了收入,人小?官微,还要?养孩子,请不了大家吃好的,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了。” 因为自己在白鹿书院里负责过食堂招商的事项,宁颂对?于这里始终有一份情谊在。 “那我们可等着颂哥儿请我们吃好的!” 宁颂不客气,其他的亲友们也不客气。 原本因为时间、距离和境遇变动带来的陌生感一扫而?空。 与临州府的亲朋好友们见过,宁颂第二日打算启程回青川县。谁知道,在启程的时候,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是昔日宁府的管家,也是原身曾经在养父母府上时经常见的人。 储玉派来保护他的人将人带了进来。 宁颂见到故人,也吓了一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管家年纪并?不大,如今看上去却两鬓斑白。 “老爷得知您回乡会路过这里,特地吩咐我在此?等您。”管家俯身道。 侍卫递来了管家的礼物。 其中是银票若干、地契若干。 “这是什?么意?思?”宁颂将盒子合上,拧着眉问。 管家低下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只是低声?解释道:“老爷知道了您的好消息,心里高兴,只是家中出了事,不方便来打扰您,所以让我带来礼物。” “……不必了。” 宁颂拒绝了管家带来的礼物,但与此?同?时,也没有为了面子上好看,过多地询问宁世怀夫妇的事。 在他看来,黄家的烟消云散,已是消磨了原主的大部分怨怼。 至于伯母黄氏,一方面失去了最引以为豪的倚仗,另一方面他这个对?方最讨厌的人中了状元。 不知道哪一个让对?方更痛苦一些。 在某些时候,宁颂自身越过越好,越走越高,本身便是对?于看不起他的人的报复。 管家还想说什?么,但被临王府出身的侍卫驱赶开来,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颂的车架离开。 车上,不一会儿,有人便与宁颂汇报了宁世怀家中的变故。 原来,在黄家获罪抄斩时,黄氏就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儿起不来。 而?后,又因为她的妯娌在狱中供出了她,黄氏也遭了罚,连带着宁世怀也丢了官,而?后黄氏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