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诛九族的罪,她们一开始就不会死。 此时她们看着那些夫人、少夫人,面色满是茫然。 婆婆们安排完儿媳们以后,又看向自己的孙子孙女们。 按照朝廷规定,几岁以下的孩子是可以免死的,可是一大家子真要一个男人都没有,孤儿寡母,在这世道也是受人欺负的命。 所以那些诰命夫人,跟谢蝉衣这里换了一个成年男丁名额。 她们每个膝下都不止一个儿子,甚至成年的孙子,这对她们来说,着实难以抉择。 可是再难抉择,也得抉择,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死亡的危机迫近,她们不再犹豫。 当那些被选中的人从男牢里提出来,被告知他们可以免除一死,很多人都很意外,“那我们的父母兄弟呢?” 至于姐妹,嫁人的可免受牵连,没嫁人的罪责也不会如男人们的重,起码死不了。 “你们想什么美事呢。”刑部衙役嘲讽道。 那些人也觉得这个可能有多异想天开,可还是很疑惑,为什么是他们? “是不是有人想保我们,会是谁?”他们纳闷道。 在家里,他们并不是最受宠、最聪明、最出息的孩子,所以此时他们有一条生路,就让人很疑惑。 但凡换个受宠或者出息的,他们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头雾水。 这个疑惑没过多久就得到了解答,因为他们的母亲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当看到他们各自的母亲,他们十分诧异,“娘,为什么会是您?怎么可能是您!” 他们有想过自己的父亲,却没怎么想过母亲,因为他们的母亲身处后宅,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想到什么,几个成年男丁脸色瞬变,“是不是那些证据?” “你们猜的不错,都这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捶死你们父亲的罪证,是我们提交上去的。” “为什么娘?”她们的儿子痛苦、不解,却基本没有怨恨的。 “因为就算我们不做,你们父亲也逃不了,如此还不如我们加快速度,用来换取你们的生机。”前诰命夫人们苦笑道。 真以为她们是傻白甜,帝后说什么她们就信什么,不是的,是皇后娘娘跟她们谈判的时候,就已经搜罗到不少证据。 但凡还有一丝挽回的余地,她们也不会做的如此决绝。 “你们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们的兄弟们?这是我们商量好久才商量出来的结果。”前诰命夫人们呢喃道。 对于这个结果,她们探讨了好久,有想要保自己最喜欢孩子的,有想保自己家最聪明的子嗣,可是最后,她们还是选择了性格最醇厚的孩子。 “你们皆是厚道之辈,可以在我们走后好好待你们其他兄弟的孩子和姐妹们,至于出息,你们兄弟的前途早就被你们父亲毁了,出息反而是一种累赘。”甚至聪明过头,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因为聪明,才会更多不甘,不愿意接受现状,她们好不容易保下的家,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可是娘,您以往不是最喜欢小弟吗?为什么会选择儿子?”一个平时很不受宠的儿子忍不住哽咽道,他有多知道自己母亲对幼弟的疼爱,就对自己母亲做下的决定有多意外。 儿子的质问让当母亲的想要逃避,“我是最疼你幼弟不错,可是我也清楚,我选择救下他,并不会得到他的感激,反而会招他怨恨。” 何其讽刺,最受宠的孩子,反而是孝心最少的。 反倒是她们平时不喜欢,嘴一点不甜的儿子们更有孝心。 就像现在,要是最受宠的儿子,知道真.相估计已经对她们破口大骂开来,哪还可能平静。 说她们自私也好,无情也罢,临到头了,她们只想为自己着想一回,她们不想救了儿子的命,到地下还要被儿子不知感恩的戳脊梁骨。 “母亲,太委屈您了!”那些儿子冲她们的母亲跪下道。 看到这一幕,那些前诰命夫人心里终于觉得圆满,别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以后怎么做的,起码此时此刻,他们没有给她们不舒坦。 知道这一次就是永别,那些儿子哭的情难自制,声音传到男牢那边,又引来阵阵哀嚎。 万父也是其中一员,和他的儿子两个,只是不同于万父对继妻是满心咒骂和后悔,悔不当初自己看错黄历,娶了继妻这个丧门星。 至于他们的儿子,则不复之前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姿态,因为他怨怪自己母亲的时候,被自己姐姐万锦如不凑巧的听见,姐姐当场带走母亲,然后剥夺了他的生机。 说他既然不想承母亲的情,那就她这个姐姐来做这个恶人。 万父的儿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因为一时口快,明明能够活下来,却被他自己堵上生路。 要是早知道这点,他一定会等安全了再责怪母亲,而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那么迫不及待。 “爹,我们该怎么办啊?”他恐惧道,依偎到自己父亲身边。 却听见他父亲口.中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样子,根本指望不上。 万父到底做过吏部侍郎,他犯下的罪罪名并不轻,所以他注定死罪难逃。 突然,有衙役过来提万父,“走吧,有贵人要见你。” “贵人?贵人!我的祈祷奏效了!”万父听到这话,忍不住挥臂高呼。 他儿子激动,“爹,你可千万别忘了儿子啊!” 万父却什么都没听见,只一心狂喜自己有可能的生机。 却不想前方迎接他的,非但不是生机,反而是万丈深渊。 “陛,陛下。”等万父见到要自己的人,万父猛地一个激灵,十分受宠若惊。 在这群罪臣里面,他的职位不是最高的,犯的事也不是最大的,何德何能能让帝王召见。 不过有帝王在,也就意味着他能迎来更大的转机。 “这是皇后,此次是皇后要见你,朕不过是陪同。”池云亭示意万父看向自己身旁的谢蝉衣道。 他跟万父能有什么交情,这次是来陪谢蝉衣了结跟万父恩怨的。 “皇,皇后娘娘?”万父看向谢蝉衣,神情恍惚,完全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想见自己。 同时谢蝉衣亦看向万父,两人的视线对上,谢蝉衣冲万父明媚甜甜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淬了毒般。 “可惜了,我本想着等我大婚后再收拾你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你……”万父被谢蝉衣的话震住,分外不解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恶意从何而来。 一旁的池云亭眨眼,为万父解惑道:“还多亏了阁下,若不是阁下,朕也不会在江南和皇后相遇。” 可不是,万父当年要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