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母后。
皇后看着段行玙,满心喜爱,听闻你教了时玦书法,不知成果如何?
成果段行玙的嘴角微微抽搐,那人写的根本就算不上字。
一看便知。来人啊。皇上话音刚落,宫女太监们已将文房四宝搬了上来。
段行玙手心冒汗,他看到谢时玦的脸色也不好看。
执起笔了。
动笔了。
段行玙闭上眼睛等着皇上降罪。
岂料
嗯,是有进步。赏。
段行玙莫名其妙就被赏了,他往看了眼谢时玦刚刚写完的字,眼睛都瞪大了。
瘦金体,不仅站得好好的,还很好看,只不过跟他教的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他反应过来了什么,呆呆地下去,不等谢时玦与他说话,径直回到了父亲身边。
他这是让人耍了?
接下来宴席的所有流程他都听不到了,一开始是薄怒,后来越想越生气。
也怪自己傻,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没学过书法?无非是逗着自己寻乐子罢了。
他寻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在御花园里透气,宴席越是热闹,衬得别处更是寂静。
除了参与宫宴的宫女太监,其余人都留在自己宫里过年,御花园此刻空无一人,有些昏暗,唯有头顶的月光带了几分光亮。
玙儿谢时玦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段行玙不想理人,加快了脚步,绕到了假山后边。
玙儿,你听我解释。谢时玦很快跟了上去,黑夜里两个人不厌其烦地玩着捉迷藏。
谁在那儿?
听到声音,段行玙停下脚步,躲在假山后面。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谢时玦正想出去,却被人拉住了。
段行玙屏着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但手已经先于脑子一步将人拉住了。
谢时玦也安静了下来,靠他很近,手撑在假山上将他圈住。
外头的声音近了些,是谁在那儿?
另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哎呀,这大过年的,说不定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亲近一下呢,大家都不容易,别管了,贵妃娘娘还等着咱们呢,快走吧。
两位善解人意的宫女走远了,段行玙一颗心却还是提着,因为面前的人离他很近。他伸手按在谢时玦的腹部,起开。
谢时玦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我也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和你亲近一下。
他喝了酒,呼吸里都是醉人的香味,听我解释一下?
段行玙皱起眉头,微微偏头想避开他灼热的呼吸,不用解释了。
玙儿~谢时玦凑得更近,鼻尖堪堪擦上,你听一下,好不好?
强烈的压迫感混着暧昧的气氛,让他退无可退。他强迫自己尽量保持冷静,想要听听他究竟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好。
我会书法,父皇还夸过我。
然后呢?
可是我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你不愿意亲近我。我没有经验,我很笨,只能求王叔帮我想想办法。你教我写字,握我的手,我真的很开心。
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说服段行玙,他在气头上,以至于没有听清他说的没有经验。
段行玙冷着脸,耍人很好玩么?
不是耍你。谢时玦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见他松了手,段行玙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才走出假山,便被眼前的场景震到了。
感官和心理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迅速转身,捂住了谢时玦的嘴巴,轻轻摇了摇头。
谢时玦越过他,清晰地看到另一座假山后边相拥的身影。
月光下,那两人优越的身形一览无遗,段行玙和谢时玦都认出来了,原来出来透气的不止他们俩。
谢瑾允和秦启澜在月光下肆无忌惮拥吻,半边身子藏匿在假山后,隐秘又热烈。
被人拉着走的时候,段行玙觉得脸很烫,手心也很烫,在窥伺的罪恶感和好奇心的双重挤压下,他的心跳剧烈。
不知道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停下了,微风自湖面吹来,吹散了几分热气,下一秒,段行玙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谢时玦的手压在他的背后,别动,让我抱一下。
第47章心痛我们公子要成亲啦
谢时玦的衣袍带着冷冽,远处的灯火明灭可见,段行玙几乎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了中秋夜,想起了那个荒诞的吻。
这些东西是不应该细想的,在他怀里,段行玙觉得脸越来越热。
段行玙最后跟着段侯回府了,书法教完后,他再没有理由去王府。
他在侯府里躲了许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陆铭昭几次来找他都被挡了出去。
他想,他生病了。连着好多好多天做着一个噩梦,辗转反侧的想起与他在一起的场景,从小时候不带一丝暧昧的牵手,到那个旖旎的吻,那个热烈又克制的拥抱。
阿茅焦急地跑进来,满头大汗,公子!公子!不好了!
段行玙在书案上重复写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会儿才像回了魂,他抬起头来,何事?
蔡公子,蔡公子来了!他快晕倒了!
段行玙连忙放下笔,跑出门时,见蔡羽钧被人搀扶着过来,双目通红。
段行玙连忙让人将他抬进卧室。
蔡羽钧趴在软垫上,背上有伤,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嗷嗷乱叫,可是此时他却很安静,犹如一只孤独的小兽。
蔡羽钧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对他十分溺爱,此次居然罚了他,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段行玙屏退了下人。
蔡羽钧既愿意来找他,那就是充分信任他。段行玙开门见山,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别的,蔡羽钧抿着嘴,只顾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你若是不想说,那便先睡一觉,等你想说再说。
蔡羽钧看向他,眼眶盛满湿润,小玙,你觉得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吗?
段行玙其实已经猜到了,能让相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也就这件事了。
段行玙还未做出反应,圆润的包子脸垮了下去,你也觉得不行吗?可是我知道你舅舅和允王
可以。段行玙看着他,只要爱,什么都可以。
蔡羽钧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想象没有他的世界。刚开始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能接受,可是看着他不高兴,开始躲着我,不与我说话,我的心就很疼很疼。
我受不了。我一想到以后他可能会有妻子儿女,就更难受了。我们已经打算终身不娶,可是可是事情不知道怎的传到我爹和他爹耳朵里了。
蔡羽钧说得断断续续,我爹疼我,只打了我几下板子,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