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这可得不老少人啊?”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你们在这儿等等,我下去问问,”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大队长一走,刚才被迫老实下来的王松忍不住开口。 “谢哥,刚才那姑娘叫啥啊?多大了?” 谢温时瞥他一眼,语调低下来,“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神智清醒的王松,就会发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但他显然已经被美色冲昏头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拽着谢温时道:“你和她认识是不是?那你告诉我呗!” 他语气兴奋,一脸的憧憬,甚至有些懊恼。 “我以前咋没来过红江沟呢?离公社也不远!唉,真可惜啊!” 谢温时冷眼看着他,眼睛微眯,“可惜什么?” “可惜我没早认识她啊!”王松叹了一声,真心实意地后悔。 “你上午来的时候,不是还很不情愿吗?”谢温时轻笑一声,便要拽出自己的手。 他淡淡道:“你早认识她也没用。” 王松:“为啥?” 他沉浸在借谢温时认识她、交好她,最后成功处上对象领证结婚的美好梦境里,不自觉笑出了声。 谢温时微笑:“你之前不是问我对象是谁吗?” 王松“嗯”了声,顺口问道:“是啊,咋了?” 谢温时深深看了他一眼,字字清晰,不让王松有一丝听不清的可能。 “我喜欢的人,就是她。” 王松停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似的慢慢瞪大眼,不敢置信,“就是她?!” 他惊愣地看着对方,一时间懵住了。 谢温时盯着他的脸色,继续戳他的心口,“她还专门给我送黑星星,你看见了吗?” 王松傻眼,喃喃:“看、看见了。” 只是他满脑袋盯着人家的脸,没有细想。 谢温时看他失落下来,心口紧绷的弦刚要松开,便听见他迟疑地道:“谢哥,你不是说还没处对象吗?” 王松睁着大眼问,语气十分天真。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请他吃饭王母问的,和在县里问他,他的回答都是现在没有对象。 谢温时霍然转头,紧紧盯着他。 王松讪讪低头,盯着鞋尖心虚:“我就问问,不会撬你墙角的。” 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可一想到刚才那个姑娘,他就忍不住想:要是他在谢哥之前认识她呢?那他有没有机会? 王松的心思都摆在脸上,谢温时看得清清楚楚。 他冷静道:“就算你想撬墙角,申宁也不会给你机会。” 连青梅竹马暗恋她的陈明英都视若无睹,何况顽劣的王松。 王松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的话上,眼前一亮,“她叫申宁?” 谢温时:“……” 他默然无语,转过了头,“我们去找大队长吧。” 王松抓心挠腮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就忍不住朝王母打听,“妈,你知道红江沟的申宁不?” 王母正在切土豆,菜刀密密麻麻落在菜板上,细细的土豆丝就切了出来。 “知道啊,咋了?”她随口道。 王松心中一喜,没想到他妈这个妇女主任还真的知道申宁,上前凑到菜板旁边,接着问道:“她咋样啊?你给我讲讲呗?” “她?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小姑娘,”王母摇了摇头,语气惊奇。 “她在咱们整个公社都很出名,小时候是孤儿,到红江沟落了户,独门就把自己的日子撑起来了。” “她力气大,种地打猎都是一把好手,民兵队都求着她去。” “小姑娘我见过一次,长得可好看,就是性子凶了点,不爱笑,也不爱理人。” 王松想起上午看见的明媚笑脸,忍不住反驳,“哪里凶了?” 她明明笑起来那么甜! 王母切土豆的手一顿,奇怪地转头看他一眼,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你突然问人家干啥?难道是看上人家了?” 王松臊红了脸,大叫了一声,“妈!” 他慌张辩解道:“谢哥喜欢她,我、我就是见了一次,好奇问问,”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了。 好在王母的注意力全被他的话吸引,并没注意他的神态。 她十分惊讶,“小谢?”顿时想起了之前谢温时那句“暂时没有对象。” 王松连忙点头。 王母仔细想想,十分惊奇,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抿嘴笑道:“这俩人一文一武,要是真在一起也挺合适的,互补!” 王松心里那点隐秘的心思越发难熬,忍不住道:“那要是我呢?我和申同志能合适吗?” 王母大惊,“你疯了?” 她放下菜刀,手狠狠地拧在王松的耳朵上,“你要是敢勾搭人家,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松疼得“哎呦”直叫,护着自己的耳朵,急忙道:“我没,我就是问问!” 王母反复询问了几遍,确认他只是心里有点喜欢,才勉强松开她的耳朵。 她戳着他的脑门道:“心里想也不行!就算没有小谢,那姑娘也不是你压得住的!” 她比了一截自己的小拇指,声音下意识压低,“她自己都敢杀狼,捏死你都不用一根指头!” 她儿子这样的,都不够她打两下。 王松悻悻低头,揉着自己被拧红了的耳朵。 …… 王松在家里天人交战,谢温时的心里也充满危机感。 说好了这几天不来找申宁,一从公社回来,又忍不住敲响了申家的门。 里面传来绵绵“喵呜”一声叫,紧接着,便是开门声。 申宁从门口探头,十分惊讶,“你怎么来啦?” 绵绵在她掌心端坐着,一大猫一小猫同样看着他,眼神清澈圆溜的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谢温时心口软化一片,像是逐渐被融化的冰糖。 他顺手摸了摸绵绵的头,小家伙头一歪,凶巴巴“嗷呜”一声,很不愿意被他触碰。 他收回手笑笑,“今天下班比较早,就来看看你。” 申宁把他拉进来,脚踢上门,得意地展示自己新摘的黑星星,足足一小盆,“我下工后去摘的!” 她又看向谢温时,“我早上给你那几颗吃了吗?” 谢温时点头,“吃了。” 不仅吃了,还是他回到公社后,拿出那几颗黑星星,仔仔细细洗干净,然后当着王松的面一颗颗吃掉的。 申宁便笑起来,勾过来一个小板凳,“我们继续吃!” 说话时,她的嘴一张一合,染上了黑星星的果汁颜色。 谢温时忍不住拿出手帕给她擦,“都染色了。” 申宁张嘴,语气骄傲,“你看,我舌头也是紫的了!” 说着,戳了戳手里的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