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地往回赶,已有数日没有歇息。 他知道陈千山会留意自己的动向,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大胆,趁着自己不在,直接突袭了山庄。 自家弟弟的斤两,他是知道的,这些年被自己暗中打压,东躲西藏,手底下只有一帮不成气候的饭桶,就算真想做什么也没那个本事。 谁料留守山庄的那帮废物竟没守住! 他越想越恨,用力一甩马鞭,骏马吃痛,嘶鸣一声,猛地向前窜去。 后面的人赶紧快马加鞭跟上。 前方视野逐渐收缩。 是峡谷。 “家主,莫要冲得太前了!”接替陈命的侍卫头领赶上来,和陈留行齐头并进,冲他喊道,“这地形容易被埋伏,二公子既然有胆量袭击山庄,未必不敢前来截杀!” “吁——”陈留行倒也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蓦地勒马,一指前面,“你去探探!” “是。” 侍卫头领一夹马腹,谨慎地朝峡谷里面走去。 此时已经是深秋,峡谷顶上的树木稀稀疏疏,虽然没全秃,但显然是藏不住大批伏击的人的。 走了大约一半,并没有找到什么埋伏的痕迹。 他正准备折返回去,忽的感到前方传来隐隐的震颤,犹如雷霆,势不可挡。 细听之下,似乎是……浩荡的马蹄声! 侍卫头领顿时大惊失色,当即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往回狂奔,边跑边喊:“有埋伏!!家主,峡谷里有埋伏!!!” 等隐约能看见峡谷口等候的众人时,只听“嗖——”地一声,一支箭不知从哪射了过来。 侍卫头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死了。 一箭穿心。 峡谷山崖上面,段泽缓缓放下弓箭。 风泽堂没有带人设伏,所谓的埋伏,也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真正要卖力厮杀的,还得是陈千山。 眼见侍卫头领背后中箭,滚落下马,陈留行眉心狠狠一跳。 他也听见马蹄声了。 这根本不是埋伏,是正面袭击! 陈千山真是狗胆包天,带着三两歪瓜裂枣就敢和自己叫板,岂有此理! 怒火直往脑门上涌。 “给我守住峡谷口!”他厉声喝道,“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给陈氏祖宗一个交代!” - 陈千山此时还浑然不知。 他压根没打算在这个峡谷设伏,秋季草木稀疏,哪里藏得住人。再说,探子传回来的情报明明白白,说自家大哥还在五百里之外呢! 他在峡谷里驰骋,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心腹人马,马蹄轻快,心情也轻快,想着很快就能杀掉陈留行,拿回属于自己的家主信物,眼角眉梢都写着高兴。 唯一有点不爽的就是,此次截杀事关重大,不可有失,风泽堂居然真的一点人都不肯出,全部留守后方。 不过打埋伏嘛,确实也用不着这么多人,而且风泽堂还提供了这么多的快马。 这么一想,陈千山心里又舒服起来。 忽然,他眯起眼睛,远远望见地上似乎有一具尸体。 “慢着,停下!”他一抬手,后面的人全跟着停了下来,“前面死了个人,谁过去看看?” 立刻有人自告奋勇:“我去!” 他扯了扯缰绳,驭马小跑着颠颠过去。 还未靠近,就见一支箭破空而来,挟着尖锐的风声,嗤地没入了额头。 血花四溅,当场毙命。 一刹那所有人都警惕起来,纷纷抽出兵器。 峡谷口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人骑着马过来了。 “礼尚往来,二弟。”陈留行冷冷地盯着他,眼角下垂,眼皮微微耷拉着,眉宇间尽是森冷的戾气,“袭击山庄,截杀兄长,你还真是我的好弟弟啊……陈千山!” 随着一声爆喝,瞬间,他身后涌出了无数属于陈氏山庄的精锐,各个眼神凶悍,身经百战。 陈千山懵了。 不是,陈留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不是应该还在……还在……” “我应该在哪?”陈留行笑起来,“应该一无所觉地渡过洛水,前去北派吗?陈千山,你可真让为兄失望啊。” “……”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但狭路相逢,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千山定定神,重新冷静下来,道:“你在家主位置上坐得够久了,一直被风泽堂压着打,真是窝囊废。如今陈氏山庄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你若肯乖乖交出家主信物,我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否则,就别怪弟弟不客气了!” 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装都不装了。 “不客气?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你又算什么东西!弟弟?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贱妾所出的小杂种哪来的资格称我兄长!”陈留行勃然大怒,“给我杀!谁能取得陈千山人头,重重有赏!” “他们长途跋涉,疲惫不堪,怕什么!给我上!” 顷刻间,峡谷里乱成一团。 - 段泽坐在一丛还算茂密的灌木后面,观察着峡谷里的动静。 他身边搁着弓,手里握着一支箭,食指轻轻摩挲着尖锐的箭头,目光闪烁,似乎在琢磨几时动手。 片刻之后,他半跪在地,搭箭开弓,瞄准了混战中的某人。 须臾,两指一松。 “唰”!箭如雷霆,以霹雳之势切入战局,狠狠擦伤了陈千山的胳膊,接着掉进混乱的马蹄下,不见踪影。 陈千山:“!!!” 陈千山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等回过神来,口不择言地大骂道:“他娘的对面放冷箭!狗杂种……别冲了!往后撤一点,来保护我!给我把那个放冷箭的杂碎找出来!” - 冷箭来得快消失得也快,陈留行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发觉对面忽然有了退意,陈千山好像还负了伤。 “追上去,缠紧他们!”陈留行命令道,“陈千山还在,只要局面混乱难分敌我,对面不敢随便耍花招!” - 陈千山在心腹的保护下开始往后撤,一回头发现陈留行紧追不舍,胳膊上的伤越来越痛,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心悸惊慌的感觉逐渐占据了心头。 难道真的打不过? 陈千山绝望地想,风泽堂那帮孙子不来帮忙,正面冲突自己哪里是陈留行的对手。 这下完犊子了,自己一死,陈留行回去就能名正言顺地夺回陈氏,如果风泽堂硬抢的话,族中上下都不可能屈服,不抢吧这些日子忙前忙后全都白干……让那姓段的偷懒!活该! 不过姓段的偷不偷懒都不要紧了,要紧的是现在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列祖列宗在上…… 他正胡思乱想着,没注意随着自己的后撤,混战逐渐转移到了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