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让他替她美言几句。看来纪书记对杨君苏真的有看法了。做为多年的秘书和下属,谢阳自然了解自己的上级。纪书记这人不喜欢下属无能没主意,同样也不喜欢下属太有主意。 谢阳飞快地盘算着,试探着说道:“纪书记,我猜测杨君苏这么做应该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请示;二是她应该不想让总场为难;三嘛,我听说她爱人被打成重伤,女同志难免容易感情用事,像我爱人,平常看着挺温柔,要惹急了她,也会不管不顾,先让自己痛快了再说。” 谢阳前面两段确实是在帮杨君苏说话,后面嘛,却显得有些阴险了,他让纪书记进一步觉得女同志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哪怕是当了领导也一样。又因为和前面的好话掺在一起说,又说到了对方的偏见上,显得更加自然。 纪书记没察觉到谢阳在给杨君苏挖坑,便点点头:“小谢,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谢阳又接着说道:“其实革委会是咱们农场的一个毒瘤,像谈树仪这样的败类,有一个人治治他也挺好的。” 这话说到纪书记的心坎里了,平白无故地被分了一部分权力,纪书记对革委会不可能没有看法,但这几年好不容易形成了这种表面和平的局面,他也不想轻易打破。杨君苏这种做法某种程度来说是有利于他的,特别是那个谈树仪竟敢在笔记本记上他的名字,哪怕名字后面的内容被老鼠咬掉了或是吞掉了,但这到底是一根刺,一直横亘在他的心里。 纪书记指指桌上的举报信:“这是群众的匿名举报信,大多是举报谈树仪的,还有举报谈华和葛红生的。” 谢阳这次回答得更加谨慎:“这个谈树仪私藏古董和武器,又试图构陷同事和领导,国法难容。葛红生为一已私利,带头挑起武斗,破坏了四分场的生产和秩序,也得依法惩处。只是谈华有些难办,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参与此事。” 总场和革委会的关系,这几年一直在变化,运动刚开始的两年,是革委会的威势最盛的时候,他们原来打算全面夺权,但这些人内斗内行,管理经营都是外行,他们夺权的第一年就耽误了农时和生产,给农场造成巨大损失,大家苦不堪言。后来他们又迫害职工和群众,大家忍无可忍,组织力量斗争,双方斗过几个来回,最后形成两套平行的体系,革委会负责抓革命,总场负责抓生产,平时尽量互不干涉。 也就是说纪书记有一定的权力处置谈树仪,也可以向革委会提议处置葛红生,但对于谈华这种革委会中的老将有些不好下手,除非农场革委会总主任刘主任也愿意处置谈华。 纪书记跟谢阳聊了几句,随后便让人把谈树仪送到镇上的派出所审讯。 公安同志连夜审理此案,并向群众征集相关证据,这下大家可不困了,踊跃提供各种证据证词。仅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谈树仪的罪行轻不了。 王新月在弟弟的陪同下,坚决要与谈树仪离婚并划清界限。 四分场的场报一直在追踪报告此事,杨秋做为实习生,工作异常积极,他的那篇《葛红生管事太宽,连粪池咸淡都要尝》的文章,光是标题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现在也是小有名气。 大家夸他,不愧是杨同志的堂弟,血缘上还是随点。 杨秋听罢沾沾自喜,杨二宝却很不服。 他回去跟大宝说道:“我明明这么优秀,为什么大家不说我跟君君姐很像?” 杨大宝懒懒地说道:“谁说不像,你们俩都一样下手黑。” 杨二宝:“……”这话能往外面说吗? 此时的杨君苏正忙着处理后续事宜。 温明知还在床上躺着,当天参与械斗的人也倒了十几个,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几个严重的已经送到场部医院躺着去了。当然葛红生他们受的伤更严重些而已。 温明知终于“醒”了过来,嚷着头痛,送到场部医院检查不出来,去县医院又怕太颠簸,只能回家继续养着。 温致远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温明知头上缠着纱布,靠着枕头,杨君苏正在喂饭。 他搬个板凳坐在旁边,关切地问道:“明知,你哪里还难受?要不我开车把你送到市医院?” 温明知见家里没外人,也不瞒着了,就说道:“哥,我其实伤得一点也不重,就是需要看起来重一些而已,别担心。” 温致远:“……” 杨君苏说道:“明知,我觉得你伤得很重,你还需要再躺几天。图书馆那边我给你请好假了。” 温明知轻轻地点头。 温致远说道:“爷爷给我打电话了,他托人给市革委会打了招呼。所以这件事县革委会和农场革委会不管,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葛红生和谈华自作主张。” 杨君苏没想到还有一层,随即她就明白了,应该是温明知提前告诉爷爷了。 温明知不好意思地冲杨君苏笑笑:“苏苏,我没经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心里又担心,就偷偷地给爷爷打了电话。” 杨君苏笑道:“多亏了爷爷,那个谈华才这么老实。本来我觉得这事不大,不想惊动爷爷那边。你告诉就告诉了,等我忙完咱们写爷爷打个电话,再写封信汇报一下情况好让他放心。” 这次她有把握斗倒谈华和葛红生他们,就没有动用温家的人脉力量,她想得很清楚,人脉不是不能用,是要用在刀刃上。而温北伐已经退休,人情用一次少一次。 温致远反问道:“你觉得这事还不大?”几十个人带着武器带批、斗她,这事还不大?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大事了。而且听三叔的意思是电话是三叔和明知让他的,杨君苏连提都没提。 杨君苏语气平淡:“确实不大,类似的事我三年前就经过一次,那个葛红生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上次立威以后,他老实了几年,这次又开始蹦跶,有的男人三天不挨打,就到处找打。” 温致远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得七七八八了,事情并不像杨君苏说的那样不算大。谈树仪谈华葛红生三人勾结一起,各有分工,有人有手段有人脉。但杨君苏却见招拆招,甚至比对方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温致远认真地说道:“弟妹,我很佩服你。像你这么有勇有谋、出手果断的女同志,我真的是第一次见。” 杨君苏微微一笑:“等你以后多见些人就知道了,我这样的人多的是。只是我们女人天生谦逊低调,有些地方还不让上桌,吹牛都没地方,英雄事迹都传播不出去,很多人的脑子又不好使,满脑子废料,坏事天天说,好事不愿说。” 温致远:“……” 他们正在说话,杨大宝拎着一只宰好的鸡进来了,他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