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首一个十分瘦弱的女子小心翼翼说道 ,两颊微红,面露几分赫然。 说完之后,她就有了几分后悔,九阿哥天潢贵胄,自家孩子的衣服缝缝补补,这能看得上吗? 不过,就算看不上也不会给她难堪吧?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如此就多谢了。”郭宜赶紧说道,衣服质量差点也没什么,干净就行,总比这一身臭烘烘的要好。 红棉随着那妇人去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上面还有补丁,胜在整齐干净。 “去给胤禟换上。”郭宜说道。 红棉牵着哭哭啼啼的九阿哥下去换了身衣服,还用热毛巾给他擦擦手和脸,头发也微微擦了擦,闻着没啥味了,又用香膏给他擦擦脸和小手。 穿上干净衣服的胤禟,打了一个哭嗝,终于停下来掉眼泪,嗅了嗅手上的味道,红着小眼却笑了,“香喷喷。” “是的,九阿哥香喷喷了。”红棉说道,心中自责,都怪自己没有提前准备好换洗之物,让九阿哥受了委屈。 “额娘,禟禟不臭臭了。”胤禟溜过来,钻进额娘的怀中。 郭宜原本很想亲亲一口,凑近之后,又闻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臭味。 尝试再三,她真的是下不了嘴,于是改变策略,揉揉他的小脑袋,“以后再凑热闹,要先问清楚,可别冲在最前面。” 胤禟再次想了想那个黑乎乎的肥堆,老实地点点头。 “去同那位姨母道谢。”郭宜指了指借衣服的妇人。 胤禟上前两步,拱手道:“多谢姨母。” 那妇人一下子慌乱了,赶紧摆手起身,差点反过来给胤禟也行了个礼,“一件旧衣服,当不得谢。” “要的,要的。”胤禟连连说道。 郭宜……这是从哪里学的四川方言?听起来还字正腔圆的,有点儿意思。 “还要去五哥哥那边吗?”郭宜问道。 “不要!”胤禟立马拒绝,好似多迟疑一秒,就是对他刚刚所受痛苦的不尊重。 见胤禟满脸抗拒的态度,郭宜差点笑出声,好想知道胤禟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那要不七哥哥带着你在庄子附近转一转?”郭宜问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四处转转也好。 “嗯嗯。”胤禟点点头,这个安排可以有。 “胤祐,带着胤禟玩一会,不要走远了。”郭宜又看向胤祐吩咐道,“不许靠近水的位置,知道吗?” 这大冬天,要是落水了,得去半条命,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知道啦。”胤祐点点头,宜额娘肯定是担心他们再像丰泽园那次一样落水。 等到两个崽手牵手地离开了,场面的气氛就活络了一些。 从古到今,亲子话题都是夫人社交的大杀器,如今胤禟这么闹了一出,大家都开始聊起来自家孩子。 郭宜静静地听着,偶尔有人问到自己的时候,就笑着回答两句,这些人无非就是好奇阿哥们的生活,毕竟重重深宫之中,指甲盖的小事儿也会被传得离谱。 听说阿哥们寅时便要起床念书,差不多全年午休之时,个个都瞠目咋舌。 还有那性子比较豪爽的人,直接惊叹出声,“我滴个乖乖,寅时就起床,鸡都没有这么早吧?” 郭宜补充道:“现在冬季好了些,已经不会起那么早了。” 好几个妇人露出怜悯的神色,原来阿哥们的生活并非她们想得那般闲适奢华,再想自己儿子,日晒三竿起,起来之后,四处撒野,不到饭点不见人,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恐怕只有只有四娘家的孩子才能比得上吧。”有妇人笑着说道。 四娘就是先前借衣服的那个年轻妇人。 四娘哪里敢附和,连连摇头道:“昭明怎敢同九阿哥相提并论呢?” “昭明是你儿子的名字吗?”郭宜问道。 “是。”四娘点头道,提到儿子,她的眼中点点细碎的光芒 ,神色温柔了不少。 “好名字。”郭宜说道,昭与明,皆是光明之意。 听到这个称赞,四娘的眼神暗了暗,愁绪漫上心头,打着精神说道:“民妇希望他这一生能够光明顺遂。” 郭宜倒是看出四娘似有隐言,不过人家不想说的隐私,她也不会追着问,这个话题就此作罢。 过了会,梁九功来传话,说为了庆祝五阿哥生辰,今儿中午吃烤全羊。 一听这话,就有人说道:“塔图尔的烤肉手艺非常好,宜妃娘娘到时候定要多尝一些。” “那敢情好。”郭宜笑了笑,也有了几分期待。 忽然,胤禟一阵风地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额娘,快走,走走。” 郭宜被胤禟扯着手,满头雾水,“去哪里?胤祐呢?” 她心中一个咯噔,该不会出事了吧? “他们要杀白白,去晚了就救不到了。”胤禟费力地拉着额娘朝外走去。 听到胤祐没关系,郭宜这才松了口气,这白白是谁?他们又是谁?在附近遛个弯也能碰到这么刺激的事情吗? “好了,额娘去看看。”郭宜感觉自己再不答应,她衣服的袖子就要被扯掉了。 “快点,快点,去晚了救不到白白了。”胤禟焦急地在前面跑着,时不时回头催宜妃一下。 所以白白到底是谁? 到了后山脚下,郭宜就见到了胤禟口中的白白——雪白的,有毛的,吃草的,一只羊。 塔图尔的手中正拿着绳子,要去抓羊。 郭宜想到今日要吃烤全羊,莫非要吃的就是眼前这只羊? 胤祐小小的身子挡在前面,认真地说道:“不许你们抓白白。” 他的身旁站在一个瘦弱的男孩子,紧张而又无措,还有一些害怕,手不自觉地在羊的身上摸来摸去。 塔图尔也有些为难,试图讲道理,“七阿哥,这只羊是今天要给皇上吃的,现在不宰杀出来,万一耽搁了用膳时辰怎么办?” “要不……就算了?”小男孩拉了拉胤祐的胳膊,“反正这也是田庄的羊。” 胤祐立马反驳道:“那怎么能行?这是你辛辛苦苦养大的羊,你刚刚还跟我说,每天都要带它出来散心,还给它喂草,怎么能被宰杀了吃掉?” “对啊对啊,我们刚刚也给白白喂草了。”胤禟立马说道。 两个阿哥挡在前面,塔图尔又不敢得罪他们,上面又有吩咐,他这是左右为难,“可这羊喂了不就给人吃的吗?” “额娘,救命啊。”胤禟转过脸喊道,额娘快把坏人赶走,保护白白。 郭宜看眼前这个场景,不难猜出其中的故事,白白应该是小男孩精心照顾的羊,说不定已经当成自己的玩伴,如今说是要宰杀出来吃肉,无异于在人家的心口上插上一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