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荣华富贵不想要,偏生去做皮肉生意,而你们,怕都是瞎子,才会给宋四郎娶个傻子。”人群中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说话之时,还咯咯笑着,声如银铃。 话糙理不糙,人群中顿时笑声一声。 宋家人闹了个笑话,但是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嗐,我们当时得罪了大人物,一家人都下了大牢,这宋四娘嫌贫爱富,偷偷溜走了,后来见着咱们家又起来了,这才想着回来的。” 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像回事,有些人点点头,又看向陈嫂子那边,想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全家人都下了大牢,敢问宋四娘是如何逃脱的?难道她身怀绝技,还会飞檐走壁不成?”陈嫂子嗤笑一声,又看向看热闹的人,“恰好,今日在场诸位大多数都是女子,试问夫家出事,咱们第一反应不都是回娘家?再不济,也是想寻求闺中密友的庇护,谁会奔涉到这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一介女子如何谋生?” 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的时候,寻求熟人的帮助,是人的第一反应,按照宋家人所言,宋四娘的反应确实不合常理。 “只不过因着宋四郎对她有情,寻着友人的帮助,她这才逃脱。”宋老六辩驳道,只字不提宋四娘如何来到千里之外的京城。 “您就不能一次性将话讲清楚,我提个疑问,您找个理由,听着好像是临时编造一般。”陈嫂子突然发难,步步紧逼,“还是我来说说自己的版本吧。” “先前你们宋家得罪了大人物海图,一家入狱,四娘在四郎友人的帮助下离开了东安县,为了给你们平怨昭雪,她怀着身孕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在京城她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在菜市场帮忙整理东西以此谋生,此事但凡是在菜市场见过她的人都可以做证。”陈嫂子说道,挺着那么大个肚子在菜市场干活的女人可不是特别多,只要见过的人必定印象深刻。 人群之中,果然有人啊了一声,“那个就是宋四娘吗?我见过,白天挺着个大肚子在店里干活,夜里在店里打地铺,我当时还以为是店铺的老板娘,问了几句,只知道是家中遭难,没想到竟然是她啊。” “说起来,我好像也见过,不过后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有些人在菜市场卖过菜或者帮过工,一提起来,多少都有些印象。 “还能去了哪里,自然是百顺胡同。”宋三婶嘀咕道。 “因为四娘要临产了,那家店主不愿意再收留宋四娘,便让她走了,她一个女人没有钱,没有住处,还怀着孩子,能去哪里呢?”陈嫂子还是走煽情路线,“所以我介绍她去了百顺胡同做浆洗的工作,算是有一席容身之所。” “去了百顺胡同,还能有干净的人?”宋三婶心中高兴,这个婆娘终于肯承认宋四娘去了烟花之地了,这下子看她们如何狡辩。 “照您这个说法,与胡同有关的人都不是正经人?”陈嫂子瞧了宋三婶张狂的样子,便开始给她下套。 宋六郎心道不好,却是没来得及阻拦,只听宋三婶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自然,跟这种事儿沾上边,能有多少好人?” 陈嫂子见宋老六急了,也不给他辩驳的机会,转身同在场的人说道:“咱们这条街上多少家铺子是做着这些花娘的生意,又有多少人给这些地方供应着酒水饭菜,怎的?咱们这些人都不干净了?” 富贵人家的胭脂水粉一般都是特供的,普通人家购买的频次没有那么高,不少铺子都暗地里做着花娘的生意,若不是陈嫂子先前做过采买,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一竿子一下子打倒了一船人,将宋四娘身上的黑锅,分给了在场的一部分人。 他们便开始急了,“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怎么就不干净了?” “对啊,还是你们置办产业的钱就干净些,咱们凭借苦力赚的钱就脏了。”还有人把这个锅继续扩大在场所有人。 宋三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会引得大家如此反感,普通人不应该是都会厌弃那种女人吗?怎么这京城之地还不一样了? 她下意识地瞧了宋老六一眼,等着他拿主意,宋老六心中埋怨,说话不过脑子,惹出麻烦事情又指望着自己收拾残局。 “是我们说错话了,还请见谅。”宋老六连连赔罪,人群中的激愤之声才渐渐熄了火,“你也说宋四娘不容易,或许为了维持生计,她才走了弯路。” “怎么?现在不说四娘嫌贫爱富了?”陈嫂子嘲讽地说道,刚刚污蔑四娘的话,她可都还记着在呢。 “我们这不是不知道四娘在京城如此艰难……” “好家伙,什么都没有打听清楚四处描黑四娘和她的儿子,您这不是想讲理,您是想用谣言逼死人啊,还想请大家一起做那帮凶!!!”陈嫂子说道,她瞧出来了,来的人里面只有宋老六一个人脑子好使,剩余两个人脑子都不得行,她只要防着宋老六就行。 宋老六发现这个婆娘有些难缠,决定让宋三婶缠住她,他朝着宋三婶使了个眼色。 “这万一太艰难起了歪心思,不洁之人也不能进咱们老宋家的门。”宋三婶开始胡搅蛮缠,这可是她的撒手锏。 人群中有人噗嗤一声笑了,“真当是个女人都能在百顺胡同当花娘的吗?旁的不说,那宋四娘刚到百顺胡同时候,面黄肌瘦,脸色苍白,哪个人会看中这样的花娘?” 陈嫂子这次看到了说话之人,也是百顺胡同的花娘,叫齐如嫣,先前四娘还给她补过衣服,瞧她这话是帮着四娘。 众人看了过去,但见齐如嫣色容艳丽,眉眼含春,身段娇媚极了,确实是个花娘。 “我瞧着啊,你们不过是想借着宋四娘这段不幸的遭遇将她逼死而已。”齐如嫣用团扇半遮着脸,言笑晏晏,“当初我就劝她放弃给你们申冤,把自个日子过好,可惜她傻,不愿意,如今看来真是不值得,无趣~” 齐如嫣说完,便转身离去,神色极为的嘲讽和不屑。 陈嫂子不知道齐如嫣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但是很明显齐如嫣这话用自己反衬了宋四娘的坚定,她更要趁热打铁了,“哎,都是苦命人啊,当初看四娘在菜市场起早贪黑,我便要劝她去百顺胡同做工,好歹能轻松点,她一直不同意,最后也是走投无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样污蔑她,亏她还想着给你们告御状申冤,早知如此,便该让你们死在牢里也清静些。” 经过这么一段对话,宋四娘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夫家遭难,她怀着身孕,忍辱负重,来到京城,只求为夫家申冤,好一个忠义之人。 有耳尖的人抓住了关键词,立马反应过来,“宋四娘告了御状?” 好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