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于耳。 其震惊程度,足以令顾时深忘记呼吸,头脑空白。 一直到卫生间里传来孟浅干呕的声音。 男人堪堪回神,这才察觉到刚才还在他身边的女孩,不知何时没影了。 他没办法继续沉浸在震惊之中,起身便往洗手间去。 果然看见孟浅赤着脚,瘫坐在马桶旁,抱着马桶在那儿吐。 这幅画面,终于抚平了顾时深杂乱的心神。 他告诉自己,孟浅喝醉了。 看她吐的那样,就知道她今晚到底醉得有多厉害。 所以……他不该把醉鬼的话放在心上。 更不该为了她几句醉话,理智溃散,心慌意乱。 把自己搞得前所未有的狼狈。 - 孟浅吐了一阵,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她轻咳了几声,吸了吸鼻子。 门口心乱如麻的顾时深只好暂时斩断杂思,上前替她顺顺背。 一边拍背,他一边拿了纸巾替孟浅擦眼泪和嘴。 明明脑袋还是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着这些。 孟浅吐完以后舒服多了。 被男人温柔地擦干眼泪后,她转眸望着他。 眼神依旧迷离,眸底深处,却又仿佛留有一丝清明。 “顾时深?”女音略哑,有些狐疑。 被她轻唤名字的男人愣怔住,不知为何,现在连被她叫一声名字,他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地变快。 以至于顾时深缓了半晌,才敢应她:“是我。” 话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公主殿下。” 孟浅徐徐睁大眼睛,嘴角掀起深深的弧度。 轻笑出声:“我是在做梦吗?你刚才叫我什么?” 顾时深:“……” 所以她吐完以后,是酒醒了吗? 就在他忸怩不安,想要解释时。 孟浅扶着马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仍在喃喃:“我一定是在做梦……” 顾时深跟着起身,伸手去扶她。 怕她一个趔趄,再磕碰到。 孟浅却拨开他的手,自己头重脚轻地往洗手间外走,身影好不狼狈。 顾时深看着她的背影,纠结要不要跟上去。 结果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的孟浅却忽然站住了脚,徐徐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陷入漫长的沉寂。 后来还是孟浅回身朝他走来,才打破了这份静谧。 她嘴里念叨着:“我在做梦啊!” 顾时深:“?” 只见女孩直挺挺朝他走过来,张开双手:“做梦我怕什么?” 话落,她在男人面前站住脚,扬起下颌,一副高傲的姿态。 以及命令的口吻:“顾时深,抱我。” “……” 顾时深当然没动。 他今晚,身心已经受尽了折磨,眼下已是心力交瘁。 分不清孟浅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男人没动,孟浅也不恼。 她主动抱住了他,脑袋往他怀里扎,一通乱蹭:“真好……” 这样的美梦,千载难遇。 被抱住的顾时深僵着身体没敢动。 任由孟浅在他胸口乱蹭。 连她的发丝钻进他的衣缝,羽毛般在他胸口肌肤上磨来扫去,他也忍住了痒。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转眼,顾时深便僵站了有半个小时了。 孟浅仍旧靠在他怀里。 只是她早已没有乱蹭,乖得像只猫似的,只是赖在他怀里,抱着他。 后来顾时深感觉到女孩圈在他后腰的手松了力道。 便试探似地喊了她一声:“孟浅?” 孟浅没反应。 下一秒,她圈在他腰上的手徒然松开,自由垂落。 与此同时,顾时深明显感觉到孟浅的身体在往下滑…… 他愣了半秒,便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肢,把几欲软倒在地的孟浅带回了怀里。 顾时深低头一看,孟浅已经睡着了。 呼吸很均匀,睡颜恬静,似做了什么美梦。 唇角还弯着浅浅的弧度。 “……” 男人无言了一阵,终究还是不忍心叫醒她。 也怕她醒了以后,再像刚才那样,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做些稀奇古怪的事。 所以顾时深将人抱回了之前她睡过的次主卧。 轻放在床上,然后他去打了热水,用毛巾替孟浅擦脸、擦手。 睡着后的孟浅倒是异常乖巧。 床头暖灯悄然轻泻,在她妍丽娇美的脸上拓下薄薄暗影。 似一副睡美人的画作,静谧美好得让人痴迷忘我。 “顾时深……我喜欢你。”女孩梦呓般喃了一句。 顾时深正转身拧着毛巾,动作不由一顿。 他垂掩的长睫遮去了眼里若明若暗的流光。 如果他的心是一片安静的冰湖。 那么今晚,孟浅的所言所行,便如烈火炎炎,融化他结冰的湖面。 又如春风,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顾时深始终有一种如坠梦中的虚幻感。 他替孟浅简单擦拭以后,便静坐在床前守着她。 寂静的深夜,最适合思考。 可他思绪混乱,理智始终无法聚拢。 便只是看着她,很认真的看着。 认真到连她脸颊落了一根发丝,他都注意到了。 甚至伸手,轻轻替她捻走。 触到孟浅温热柔软,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时,他的指尖在上面停顿了片刻。 察觉到自己贪恋触碰她的那种感觉时,顾时深惊慌地缩回了手。 他心率加快。 害怕这种不受他掌控,异样的感觉。 更不清楚,这份异样到底是什么。 是喜欢吗? 难道他喜欢孟浅? 顾时深闭眼,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他将刚才捻过孟浅发丝的手,轻轻搭在了眼皮上,隔绝了光源。 让自己沉浸于黑暗中,试图找回理智,逼迫自己冷静。 他不懂爱情。 却很清楚自己有多害怕爱情。 因为爱情会让人发疯。 会让一个本来美好温柔的人变得易怒暴躁,郁郁寡欢。 他母亲的下场,就是最好的实例。 更何况,孟浅年纪还小。 她又刚和前男友分手不久。 分手后,她接触得最多的异性似乎便是他…… 所以……她或许只是暂时性地将情感寄托在他身上而已。 顾时深如是想着。 心里那团乱麻怎么解也解不开。 他干脆放弃了,只明确告诫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必须和孟浅拉开距离。 只有这样,才能让彼此各自冷静,不受干扰。 届时,他或许就能找到确切的答案。 知道他对孟浅那份异样的感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