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只好乖乖将母鸡也吃了。 沈岚下去收拾了一下,出门前,顺便将桌上的?洗髓功?也带了下去。 再回来时,习青由坐变躺,目光比方才更加期盼。 “今日为何这样看我?”沈岚脱去外衣,坐在床边,俯身看他,“小崽儿想做什么?” 习青不答,锦被下悄悄爬出一只手,牵住沈岚的手腕后,不由分说往被子里拽。 甫一触碰被子下头的东西,沈岚微微挑眉。 习青抿起嘴角,心里忐忑,“这条可以吗?” 沈岚沿着那条假尾的尾尖缓缓向上,摸到尾巴根处的玉质物什时,眉梢挑得更高。 “这是什么?” 习青没往别处想,一脸正气回道:“假尾,我托人照我尾巴做的。” 这哪里是假尾?做这物件的手艺人或许也是头一次见有人忽略前头的东西,却要把后头的尾巴做的那么精细。 “可以吗?”习青急切地问。 沈岚瞅他一眼,“小崽儿做假尾干什么?” 习青往沈岚腰腹扫了眼,诚实回答,“你应该很需要这条尾巴。” 沈岚气笑了,手指将习青的双颊捏得变形,“在你心里,我就只喜欢你的尾巴是吗?没了尾巴,我就不要你了?” “你不明白吗?”他欺身上去,“我是心疼你。” 他一瞧见习青尾骨的疤痕,就无心想那些风月之事,满心满脑子都在想习青被砍下尾巴时该有多疼。 “过来。”沈岚上床,朝习青张开双手。 习青乖乖钻进沈岚怀中,下巴颏搭在沈岚肩上,任由沈岚抱着。 沈岚指尖把玩着那根假尾,握着根部,待将玉塞暖热了,又漫不经心在习青后腰上画圈,“这假尾是从哪做的?” “揽月阁唔——”习青吃痛,身子猛地往上一窜。 沈岚没用脂膏。 习青脑子晕乎乎的,原来这东西还能这样用。 沈岚拍拍习青的腰,“站起来,叫我瞧瞧。” 习青颤着双腿起身,柔软的假尾垂在腿间,模样很像习青从前那条尾巴,但却无法甩动。 沈岚目光缓缓上移。 位置也不对,这东西,占了他的地方。 他跟着起身,紧紧贴在习青身后,压低了声音,朝下摸去,“这尾巴不好。” 习青声音颤抖,“哪里、哪里不好?” “不能动。”沈岚眼神一暗,将假尾拔下丢在床上,“不如我来做小崽儿的尾巴。” 腊月,帝后大婚。 白家有从龙之功,圣上亲许,后位必出于白家,然自禹王妃去世,白家无主,只剩了个养在老家的远房表小姐白婉心。 沈昭连那表小姐的面都没见,便一道圣旨将她钦点为后。 成婚当日,习青自告奋勇,当了一把白家人,背白婉心出嫁,将白婉心送上花轿后,习青往她手中塞了一个盒子。 “这是沈岚给的,要你们今晚再打开。” 白婉心伸出一双素手接过去,小声问了一句,“沈岚可有说这里头是什么?” 习青也不知道,于是摇摇头,“他没叫我看,只说让你们今夜打开。” 白婉心没再问,抱着盒子,惴惴不安,她不知在怕什么,但却对未卜的事情心生忧愁。 这种忧愁在沈昭掀了她盖头后达到了顶峰。 “我……”她声音颤抖,一时说不出话。 沈昭坐在她身侧,像当初在马车上一般,凑过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今日用的什么香粉?” “还是……殿下送的那盒。” 沈昭很满意,像是在同她聊家常,“你同我说,要我尽管去做,只要心对了,事准不会错,这就是我觉得不会做错的事。” “那……”薛凝心合眼,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下,“我说的话,殿下可有多思虑?” “思虑已久,从前是我做的不对,往后再做什么事,必定先将你放在首位,你也不必担心旁的,这宫里干干净净,只有你我。” 沈昭顿了顿,继续道:“从前你便想要个公主,为夫努努力,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总能有的。” 薛凝心破涕为笑。 两个人相顾无言坐了会儿,沈昭率先起身,他帮薛凝心拆去发簪头饰,然后又站了许久,才将手伸至薛凝心腰间,细看之下,那手还在微微颤抖。 “等等。”薛凝心想起什么,“沈岚送了样东西。” 沈昭深呼一口气,重新坐下,同薛凝心一同打开盒子,里头只有一本薄薄的册子,沈昭取出,借着烛火看去。 “洗髓功?” 与此同时,上京城外,几辆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门后,直接北上。 马车里头,习青拽着沈岚问个不停,“你给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不叫我知道?是白家的新虎符吗?还是上好的玉料?” 沈岚笑笑,没回答习青的问题,反倒问他,“如果说,是如果说,将老祖宗的秘籍弄丢了,怎么办?” 习青皱眉,“那怎么行?那得去老祖宗跟前跪个三天三夜的。” 沈岚从善如流的跪坐起来,“现在就跪。” 习青:“……” 这时,最前头的马车车窗里钻出来一个妙龄少女,她先是惊呼一声,然后掌心朝上,接了几片雪花,咋咋呼呼的声音在整个车队传开,“下雪了!真是个回家的好日子啊!” 紧接着是老六的声音,“你能不能只伸手,身子回来,掉下去怎么办?” 习音音这一声将所有人炸了出来,连老九都被豆子抱出车窗一同看雪。 听闻外头下雪了,习青也连忙推开车窗,几片雪花扑簌着飘进来,雪起得急,外头树梢上已然挂了雪。 “好看么?”沈岚从身后凑上来。 习青没觉得多好看,“都看过多少回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从前没看过么?” 沈岚微微眯眼,“从前心里装着仇恨,是无心看风景的。” “那现在呢?” 沈岚轻笑。 “现在有你,也无心看风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