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台。说是她出嫁的时候,她的父亲给的陪送。据说她结婚的时候因为这台缝纫机,全公社都轰动了。 不过程涛也只是听程红秋说,从来也没有掀起那个盖帘看看那台缝纫机到底长什么样?他们搬了无数次家,丢了很多东西,那台缝纫机却被保护的很好,一直都放在程红秋的房间里。 余晋虽然年轻,技术却很好。往往踩两下就知道哪出了问题,哪个零件该换新,哪个零件该上油。不好使的机器经他一弄就变得好使起来。 程涛在旁边看着,只能默默把机器状况和处理方法记下来,其他的就得靠他慢慢琢磨了。作为生面孔,程涛还得到了额外的关心,那些女工恨不得把他祖宗八代都给扒出来。 等走出三车间的时候,程涛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涛子哥,这可是个好机会。要是入了他们的眼,你很快就能给小墩子找到一个后妈。”余晋笑着说道。 程涛赶紧摆手,“别,还是不了,我现在挺好的,程小墩也不需要后妈照顾。还是我们爷俩儿抱团活吧。” 现在孟晓琴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等再过几天,程涛就不相信公社里听不到一点风声?到那时候他可就出名了,恐怕这些婶子大娘躲他都来不及,还给他介绍对象,做梦去吧。 余晋看程涛对这事儿避之蛇蝎,就没再接着提。 俩人回到机修组办公室,差不多也到下班点了。余晋和杨哥要陪着其他四个人去收拾烂摊子,程涛因为家离得远,又不住在宿舍,就先走一步。 从纺织厂出来,经过供销社,国营饭店,派出所,到镇口往西拐,一路往西走到万福河,再往南拐,走到万福河大桥往西拐,就到了程仓里。 路不难记,就是难走。路是泥土路,石头还不少,骑车的时候感觉很颠簸。 程涛来回走好几次了,到现在还不能完全适应。每次骑车到家,脑仁子都疼。 小广场上没有一个人,程涛隐约想起来昨天程相文好像说今天开始就要播种了,所以说小崽儿跟他大爷大娘下地去了,没事儿吧? 程涛打开大门,把肉栓里头,骑洋车直接下南洼。 果然,大家伙儿都在那儿呢。 大人们在田里,地头一群孩子追逐打闹,喊都不听。 程涛下车看了一圈也没找见人,就听见程小墩的声音,“爸,窝爹回来了。” 程涛差点被口水呛着,这是啥称呼? “爹,爹你回了。”程小墩跑过来,顿着嗓子说道。 程涛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干啥?这都是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 程小墩被迫嘟起嘴巴,“他们都这么叫,只有窝不一样。” 孩子的世界里,和别人不一样就意味着要被排斥。程小墩想着改变称呼,应该是被纠正也或者是被嘲笑了。 “叫什么都行,只要你高兴。”程涛蹲下来,擦掉他额头上的汗,又给他擤鼻涕,“不过,他们的爹是爹,你的爹是爸爸,也是可以的。下次如果哥哥姐姐再说你,你就可以这样回答他们。他们问为啥,你就说爸爸说的。” “真哒?”程小墩的眼睛“biu”亮了。 “嗯。不过你要喊爹,也行。”和大家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窝知道了,”程小墩依在程涛身上,开始邀功:“爸爸,窝今天没有吃糖。蓁蓁咕咕给橘子糖,我都没要。” 程涛失笑,卢蓁蓁这是跟糖杠上了,怎么每次小墩子遇到她,她手里都正好有糖。还是说她专门准备好了糖块等程小墩过去呢。 应该不会吧? “爸爸?” “好,爸爸回家就给你滚糖葫芦,还给你做肉吃。去,给你大爷说一声,咱回去了。”程涛扯了扯他的小衣裳,早上送到程大江家的时候身上衣裳干净的,现在又是泥又是灰的。 要不是这一整天都没见着小崽儿了,程涛都不愿意抱他。他决定了,回家就烧水给小崽儿洗澡。 程小墩跑去程大江身边,拉着他指着地头的程涛说着什么? 程大江看过来,程涛冲他挥了挥爪子,本意只是和他打招呼,没想到程大江直接走了过来。 程涛以为有什么事儿?快走两步迎了上去。 “大哥。” “第一天上班,感觉咋样?”程大江语气稍僵硬。 程涛简直受宠若惊,这是第一次,大哥直白的对他表示关心。这对一个傲娇来说,应该是跨出了很大一步吧? “挺好的,两个同事很照顾我,中午还跟着他们蹭了顿饭。” 程大江点点头,“也不能总吃别人的,想办法把这顿饭还回去,别总想着占人便宜,没得叫人背后说闲话。” “好,”程涛也不解释其中原因,只是单纯享受兄长直白的关心。 “行了,回去吧。小墩也跑了半天,回去都好好休息。”程大江又问了几句,就叫程涛回去。 “好。”程涛把踩着自己的脚往自己身上爬到程小墩捞起来。 “对了,明天送孩子过来的时候就不用拿布袋了,今天都没用上。” 程涛愣了一下,回了声“好”。 把程小墩抱上车,程涛载着他回家。 之后几天,程涛的行程和今天相差不大。 这天中午,吴公安找来了纺织厂。 第25章 粑粑为崽儿操碎心 吴大忠来的时候, 程涛刚忙完。 今天上班没多久运输队就来了人,说是有辆货车临时出了状况,言语之间很着急, 主要车现在已经装了货,需要尽快运出去。 杨哥和余晋忙着去看情况,程涛也跟了过去。 今天是他上班的第四天,也是第一次碰到厂内运输队报修。 红鸩纺织厂运输队一共有两辆货车, 常年都奔波在路上, 所以足有八名司机。程涛听说他们都是会修车的,平常状况都是自己解决。这次直接找到机修组,应该是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两天,程涛跟着余晋和杨哥学习修理缝纫机器, 已经初见成效。这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所以程涛说起这话一点都不心虚。当然, 就算如此,在大铁疙瘩跟前他还是只能跟着看看。 余晋车底车里检查了一遍, 皱着眉头和旁边的杨哥总结各自的看法。 “真的不能走了吗?成衣厂那边还等着这批货呢,说好今天送过去的, 要是迟到你们机修组能承担这个责任吗?”运输队的人拉着程涛要说法。 嗯?程涛脑袋上升起三个小问号,难不成他看起来很好欺负?抬头看看另外两个,他得承认自己看上去确实更和气一点。 “我们机修组可才刚过来。本来,按照厂内规定你们得递交报修单, 然后等我们排单修理。你们临跟前才说, 我们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