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褶子。 “奶奶,爸爸让我问问你,你是不是因为喜欢小墩才一直看我哒?”程小墩一点都不怯场,歪着小脑袋问张文芳。 张文芳赶紧往周围看了看,就看到招待所那边,程涛抱着手臂靠着墙微笑着看着这边。 “……” 张文芳立刻板起脸,“我就是瞧你顺眼,多瞧了两眼,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她是六个孩子的娘,但要论她最喜喜欢哪个,当然是老小。俗话说得好,“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在她这儿,大孙子那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就只有小儿子,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以前也谈不上偏心不偏心,主要是家里也没有啥能偏心的。现在条件逐渐好起来了,大的都成家立业了,就只剩下这个小的。当娘的当然希望孩子得到最好的,这种心情随着孩子越来越有出息,而越发强烈。 孟晓琴是她亲自看上的儿媳妇,今天之前她都挺喜欢那姑娘的。不过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张文芳心里头难免有心结,再加上儿子对孟晓琴前夫赞不绝口,隐隐还有贬低自己的倾向,她这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不,今天下午她就耐不住过来见真人了,本来她只是想从远处瞧瞧,看看这父子俩是不是真像她儿说的那样。等真正见了真人,大人怎么样她是不知道,孩子确实是招人喜欢,就是不缺孙子孙女的她都想上前去逗一逗。 主要是三岁的小娃儿,就会自己找乐子,画几条线就能玩的不亦乐乎,不哭也不闹,时不时还会甜腻腻的喊爸爸。谁要是处在他爸的位置上,心里不得觉得满满的? 就像现在,被程小墩甜甜的喊奶奶,张文芳都觉得自己美死了。 “奶奶觉得顺眼,小墩让你多看两眼。”程小墩拢起两只小手,捧起自己的小脸蛋,对着张文芳,大眼睛还“不灵不灵”眨了好几下。 张文芳的心脏啊,她弯腰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嫩滑嫩滑的,这小崽笑起来可真是喜庆。 程涛拿着水杯过来的时候,他家崽子已经和小老太太聊起来了,然后他就瞧见崽子从里兜拿出几个糖塞给老太太,然后后知后觉的发觉他可能瞅见了,还装作啥都不知道的裂开嘴冲他笑,期间还不忘把自己的外套拉下去,掩盖罪证。 程涛只当刚才自己啥也没看见,“先过来喝水。” 程小墩看了眼程涛的脸色,确定他爸没有发现,才哒哒哒跑过去,就着水杯喝水。 完事儿还乖巧的,“谢谢爸爸!” “嗯。” 程小墩又和张文芳说了几句话,就跑去玩沙子。 省纺织厂招待所前段时间扩建,剩下没用完的沙子还没来得及处理。平常,大概有家属院的孩子会来这边玩耍,弄得乱糟糟的,里面还放着很多模具,都是用木头钉成的。 程子悦小朋友刚才就好奇死了,这会终于能玩了。 “伯母?”程涛跟傲娇小老太打招呼。 “哦,”张文芳冷淡应了一声,然后自我介绍,“我是齐和昌他妈。” “啊,哦。”程涛赶紧答应,原来这就是齐主任他妈啊。 那,又咋了? 程涛还没理清楚其中的关系,小老太转身急急忙忙就走了。 “爸爸?”程小墩转身没有看见那个刚才和他说话的奶奶,疑惑的看向他爸。 程涛摇头,看你爸也没用,你爸现在啥都不知道。 一直到晚上,和程红秋一块吃晚饭的时候,程小墩还提起他今天意见一个奶奶,奶奶很喜欢他。 程涛在旁边简单和程红秋解释了几句,“是工会齐主任的母亲,大概是看咱家崽儿乖巧,就多说了几句。” 另外的原因是程涛之后琢磨出来的,齐和昌和孟晓琴订婚是齐和昌的母亲,也就是小老太太一手促成的,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以齐和昌的脾气肯定不会得过且过,恐怕已经和家里摊过牌了。 或许,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提到了自己和程小墩,所以小老太太才过来看情况,大概也有一种不甘心在里头。 当然,这都是他的猜测。 吃过晚饭,姐弟俩带着程小墩去了省纺织厂的大礼堂。程红秋今天在仓库做工的时候,听本厂工人说今天大礼堂放电影。 既然在当然要去凑热闹了,这是程小墩第一次看电影,恐怕他熬不住,程涛还专门给他收拾了吃的喝的。 不过他多虑了,大礼堂内人挨人人挤人,场面非常轰动。这个热闹比屏幕上放的《地道战》还吸引人,他崽儿很少看到这么多人,满是稀奇。 不过他个儿矮,站在地上根本看不到周围,就一个劲儿往他爸身上爬。 可怜的老父亲只能把儿子放在肩上,再累也不能苦孩子。 后果就是,程涛第二天起床,肩膀都是酸的。 “没事儿吧?”程红秋看她弟一个劲儿的捏脖子,好笑的问道。 程涛摇头,捏了捏旁边半闭着眼睛啃饼的崽子的腮帮,报复性的把手上的米粒粘上去,“看你把我都累成啥样了,你爸我大好年华啊!” “哈哈哈,”程红秋笑,“多大人了,还和孩子一般见识。” “爸爸?”程小墩勉强睁开眼睛,声音软乎乎的。 “行了,继续吃你的。”不然还能咋办,这是他的崽儿。 吃过早饭,程涛去上班,今天依然要开会。交流会,当然是讨论居多。 进会议室的时候,程涛正好遇到了齐和昌,两人一同走进门。 比起昨天,今天的会议要和谐很多。程涛把这些归功于他家崽子,因为刚刚进会议室的时候,每个人见到他都要问一句“程子悦咋咋咋”。 会议正式开始,各工厂推荐的人和昨天有了本质区别。最突出的要数省纺织厂,他们只推荐了一个人,就是看门的杨三叔。 通过他们的说明,程涛也才知道杨三叔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手确实是因为救人受伤,但在那次事故之中,他不仅仅救了人,还救了好几台机器。 他的恢复过程就比较艰难了,之前他是工厂的技术骨干,深受重视。手受伤前途全没,之后萎靡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连家里人都不敢靠近他。 最强烈的一次爆发是回来纺织厂上班之后,知道自己被安排在门卫的职位上。前后落差巨大,他开始酗酒,并且脾气暴躁。然后他和妻子争吵,看儿子不顺眼,一场激烈的家庭战争就此爆发。 在这之后,杨三叔就改变了。 再次回到省纺织厂,他的脾气渐渐转为温和,自己可以也允许别人提他手伤的事情。 曹进路准备的资料详细的不像样子,程涛觉得提供资料的人如果不是对杨三叔特别熟悉,应该就是他家里人自己做的,不然不会连这些细节都知道。 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