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杂乱,实在太乱了,再加上似乎不久前有人来过,地面上脚印杂乱, 就算多出了几行脚印, 也不会有人发现。就像刚才孟晓琴进屋,就没有发现程涛留下的这些痕迹,程涛现在也没有办法分辨之前孟晓琴到底碰了哪儿。 不过,程涛也不纠结, 只要确定这面墙里有东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预计人孟晓琴已经走远, 程涛才从文家老宅晃悠出来。 他没有回省纺织厂,而是直接去了邮局。一个电话打到万福公社, 接电话的是吴公安,请他把电话转给他大姐夫何庆笙, 程涛就站在旁边等着。 昨天打电话回去,他其实是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当时何庆笙正在忙着处理事情,他就没有多打扰, 只告诉了最紧要的信息。当然了, 当时他还什么都没确定, 就算让他说,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 很快, 那边就响起了何庆笙的声音。 “这两天往家里打电话打的这么勤快,是出什么事情了?”何庆笙语气带着疑惑,他不觉得小舅子是出了事情硬撑、也不找姐夫帮忙的那种人,但是两天连着打电话回来,总会让人不放心。 说实话,何庆笙觉得和小舅子相处比养儿子难多了。 儿子不听话,他一脚踢过去,不会有人说这样做不行,就算是他媳妇儿红春,这时候也会配合他。这是当初夫妻俩商量好的教育办法,这孩子啊,在家里总得有一个怕的人,如果他谁都不怕,那他就太可怕了。 他家四个孩子,包括妮妮,那都是在军区家属院长大的,从小就皮实,打几下跟没事儿人一样。 小舅子就不一样了,尤其他这个从小就金贵。他和红春结婚的时候,岳父岳母还在,对最小的儿子那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那个时候红春还在背后说嘴,说她爸妈偏心,就喜欢小儿子。 他当时还安慰来着。 再到后来,岳父岳母离世,红春就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更甚者,她们姐俩就完美继承了岳父岳母的方式方法,那是把兄弟当儿子养。 对俩姐夫,小舅子从来就没有多热情过。中间他有好几年没和程涛相处,只是程红春经常提起,再加上小时候的印象,他勉强拼凑出程涛的形象。 不过等真实见面之后,他却发现其实不然。尤其这次回来,他明显感觉程涛已经长大了,反倒是他俩姐姐还和以前一样,恨不得把他前进路上的障碍全都扫除,和以前相比,可以说完全没有长进。 何庆笙也不是说这种感情不好,反正只要作为当事人的程涛是个明白人,懂得感恩,知道照顾俩姐姐,就挺好的。 亲兄弟姐妹不就该这样吗? 不过他们俩确实有隔阂,小舅子是他媳妇儿唯一的娘家人,加上年龄实在有差距,他也不自觉把程涛当小辈看。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和程涛说,要是说了,对方肯定炸毛。而且和真正的小辈还不同,他能对仨儿子随意动手,对程涛他能吗? 他不能。 就像现在,他得好声好气和程涛说话,看能不能把真相哄出来。 这对雷厉风行的何庆笙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倒是,也没有什么事。”程涛回话。 他不知道何庆笙的心理活动,主要他现在需想一个引子把话题引出来,他刚想了一会儿但没有合适的,所以现在说话就有些吞吐。 要是他知道何庆笙心理活动这么活跃,甚至还有想法要当他爹,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话扔过去了。既然都当爹了,自然得有当爹的样子,替儿子解决麻烦不是当爹的应该做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自己为难自己啊。 很可惜他不会读心术,也没有办法揣摩出千里之外的何庆笙的想法。 “有事情一定要说,我在省城还认识几个人,多少能帮上点忙,”何庆笙不放心的叮嘱,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你之前打电话回家来说检查结果出来了,孩子是没事的吧?” 不会是程小墩出啥问题了吧?为这事他们可是已经好好庆祝过了,现在再说有问题,他能撑得住,红春可不一定。 听出何庆笙的担忧,程涛哭笑不得,他第一次知道他大姐夫的联想也是挺厉害的。“你想到哪儿去了,孩子好好的,二姐和我也好好的,放心吧。”但凡有谁有问题,自己能在这儿浪费时间? 不管咋样,家人是第一位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要是身体不健康,那就什么福都享不。程涛惜命,不仅是他自己的,还有家里人的。 何庆笙松了口气,隔着电话线,程涛都能感受的出来他大姐夫的担忧。突然之间,程涛就有些释然,相比于他要说的事情,他大姐夫应该更担心他们仨人在省城的安危。 他觉得自己不用找什么借口了,因为根本不存在,即使他找出来了也会存在漏洞,到最后还得麻烦大姐夫替他找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简单点儿,这样的话,他大姐夫那边儿也容易胡编乱造。 “我这次打电话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嗯,”何庆笙随口答应。反正只要是他们仨人健健康康的,红春这边就有了交代,他就什么都不担心。 何庆笙一边拿着电话听筒,一边端起旁边的搪瓷缸喝水。 听电话那头说第一遍的时候,他都没能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搪瓷缸,却没有了动作,他刚刚好像是要站起来却又没完全站起来,现在只是维持着一个很累的半弯腰姿势,看上去很别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久之后,何庆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明明刚刚喝了水,喉咙还是有几分发紧。 程涛又说了一遍,“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和你开玩笑?主要这事儿挺离奇的,你说怎么就被我遇见了呢?我在省城人生地不熟,和谁说都不合适,就只能找你。” 何庆笙把搪瓷缸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他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但是,刚才他确确实实被震惊到了,谁到一个陌生地方,偶然出去逛一逛,就能看到一面金砖墙呢? 金砖,墙! 这但凡换个人,何庆笙都会觉得他是在哄自己玩,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另外,真的不是看走眼了吗?不是普通的金黄色的砖吧? 何庆笙可是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他现在恨不能立刻跑到程涛跟前,让他带自己去看一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看见,谁敢确定这件事真实发生了。也不能说是不信任小舅子的为人,主要是这件事情本身太离奇,让人很难立刻说相信。 何庆笙的脑子,已经好多年没有转的这么快了。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脑海里的信息已经爆炸,呈喷泉式在脑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