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窗。” 昭文馆外,更夫拿着梆子敲了两下,突然看到眼前一道黑影掠过,忙抬手揉揉眼睛,又盯着昭文馆的屋顶仔细瞧了一会儿,“奇了怪,难道是眼花?” 他摇摇头,没将刚刚的黑影放在心上,敲着梆子走远了。 黑玉翻过昭文馆的围墙,躲过几个守卫,熟门熟路潜入学子宿处,身子一轻,钻进其中一间厢房。 厢房早已熄了烛火,一缕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一道颀长身影修竹一般立在屏风后,隐约可见挺俊轮廓。 黑玉上前行了礼。 “王府近日一切如常。王爷的病有些好转了,昨日刚下床。王妃的偏头痛又犯了,不过还请小郡王不要担心,晏太医已来瞧过,没甚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郡主今日似有些反常。” 作者有话说: _(:з”∠)_怎么会有人在凌晨三点这种阴间时间更新? 我决定改成零点。 第7章 黑玉从昭文馆出来时,已经接近三更,街上冷冷清清,只有更夫还在远处敲着梆子。 晚膳前,府里的小厮丁文突然闹肚子,央他去请郡主出来吃饭。 他来到郡主房门口,无意间听到了郡主与翠柳的对话。 军营里的人…… 傍晚郡主迷路,遇见的可不就是刚刚回京的崔将军? 除了崔晚,黑玉没想到别人。 只这一面便让郡主倾心,甚至还打算以身犯险去军营找他,莫不是被下了蛊? 此人不得不防。 此时崔小宛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她刚翻了几页《识字三千》,心满意足,估摸着再过个两三天便能把这的文字摸透。 到时再设法去趟户部,将晸京的户籍翻一遍,就不信找不出另外两人。 聂灵嫣的出现多少令她感到一丝心安。 也许不用她去户部翻户籍,她们若是能见着画像,认出自己,自然就会设法与她相聚。 这么想着,崔小宛对杜画圣的怨念也少了几分。 她坐在床上,捏了捏书皮,打算挑灯夜读,外屋突然响起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将军,夜已深,该就寝了。” 是张玉喜。许是怕吵醒那两个小丫鬟,声音压得低沉和婉,却自带了股不容商量的严肃。 “知道了。” 崔小宛随口应了句,想了想,还是将书收起,吹灭油灯,躺下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宫里来了人。 来的这人眉发皆白,面上傅了一层厚厚的粉,身着紫色华服,内侍装扮,黑色锦靴踩在地面无声无息。 身后还跟了十几个侍卫。 他一见着崔小宛,脸上便砌了笑,“这地方可叫人好找。将军战功赫赫,居于这小小的立锥之地,着实有些委屈。” 这人笑得太刻意,再加上一脸惨白,看了总叫人觉着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恻恻。 有啥事直说不行,非得搞这些弯弯绕? 见崔小宛没回应,他笑容敛了敛,“杂家回去定会禀明圣上,让他给您换一处舒适的宅邸。” “那就多谢?” 崔小宛敷衍地笑了笑,杵在门口等着对方说下文。 “我大巍与南苍修好,将军功不可没,明夜酉时设了宫宴,特地为将军庆功,将军莫要忘记。皇上身边离不得人,杂家就先回宫了。” 对方朝她略一欠身,领着十几名侍卫踏出逼仄的崔府小院。 “行,公公慢走。” 崔小宛跟到门口,远远瞧着十几人从翠鸟儿巷离开,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这人武功极高。 他身后的侍卫个个是练家子,走起路尚有点声响,而他却如踏在棉花上,悄无声息。 武艺高深,偏偏还惯会在人前伏低做小。这样的人心思深沉,表面笑意盈盈,一脸和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笑着给对方扎上一刀。 【崔晚】皇上身边的太监是什么来头? 【聂灵嫣】殷公公,叫殷沉。 【聂灵嫣】怎么,你碰见他了?我跟你说千万不要惹他,这人记仇,得罪他没好下场。 【聂灵嫣】去年有个小宫人不小心碰了他养的花,就只是掉了片花瓣,被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喂狗了。 【聂灵嫣】皇上都没管他。 崔小宛刚问了一句,聂灵嫣就刷刷回了好几句,消息噌噌浮出,一条接一条,炸得她头晕。 这女人是一直开着聊天面板吗? 【崔晚】你来了几天? 【聂灵嫣】算起来应该也有七八天了。前些日子,这个郡主倒霉,吃冰碗,不小心把冰块咽进去,活生生给噎死了。 【崔晚】…… 【聂灵嫣】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聂灵嫣发了张截图过来,一个圆脸小丫鬟正在整理床褥。 【聂灵嫣】这是小翠柳,傻乎乎的,问什么说什么。 【聂灵嫣】我跟她说我失忆了,不想让王爷王妃担心,她一股脑把郡主从小到大各种事迹说了个遍,还顺带附了其他人的大小八卦。 【崔晚】次奥,为什么我身边对原身稍有些了解的全是大老粗。 【聂灵嫣】我人品好,运气也好。 【崔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聂灵嫣】有本事你过来打我。 眼不见为净,崔晚麻利关掉聊天面板,正要回屋,就见张玉喜站在身后,手上还捧了一叠暗青色衣物。 “将军明儿赴宫宴,衣服我给您熨好了,是在城南的云上轩订的,也不知合不合身。” 张玉喜将衣物放到崔小宛手中,“宫里波橘云诡,将军万事多留点心。” 崔小宛见张玉喜的关心不似作假,真诚道:“多谢张婶子,您也不必太挂心,就是个宫宴,不会有事。” 许是方才殷公公吓着张婶子了。 手上的布料质地柔软,她拿着衣物到房内一试,发现无论是肩宽还是袖长都十分贴身,不由感到舒心。 嗯,这张婶子能处。 * 第二日,酉时。 宫里鼓乐齐鸣,笙歌曼舞,大殿正中坐着几名红衣少女,抚琴弹唱。 崔小宛在宫门处交了大横刀,便被宫人引到座上,一看对面,聂灵嫣也在。 两人装着不认识对方,默默吃着小食。 红衣少女一曲唱毕,退了下去。 众人纷纷起身,待帝后从后堂出来,坐上主位,才躬身行礼。 那位殷公公也跟在皇帝身侧,低眉顺眼,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性。 “既是宫宴,众爱卿不必如此多礼,都平身吧。” 皇帝叫魏临,眉目轩朗,约莫二十三四的模样,修长手指捏了杯盏,神情冷漠,不怒自威。 他的目光扫过底下众人,定在崔小